“剛剛挽著你手臂的時候,探了你的脈象,你得禁葷油。”
華老夫人說著,端著葷菜的手可沒停,還把自己席上的素菜都給她。
卻瞧她都想打人了,笑著說:“我兒在戶部任職,這幾日就負責查軍中的賬,威南侯府對接的就是你的嫡長子。
要不,我提醒提醒?”
哎呦,還威脅上她了!
蔣二老夫人氣著咬了一口蘿卜,瞪了她幾眼,倒也沒說什麼。
卻是驚訝:“你還懂醫術?”
“嗯,上過一次當,總不能再來第二次,精通藥理,就不會輕易讓人迷暈。”
華老夫人說著,麵上還有慈善的笑意,卻見周圍人看過來的目光有些奇怪。
能不奇怪?
都什麼時候了,她們居然還忙著上演妯娌情深?
現在是看她們兩家有私情的時候?
沒聽郡主又提起庵堂了,誰知道郡主要衝著誰來。
誰還沒點見不得人的秘密。
她們也不能保證家中的郎君,在官場上坦蕩清白啊。
得讓她們回去,先和郎君們通個氣吧。
當即給禮部尚書夫人使眼色,這禮部可是管著郡主的。
禮部尚書夫人無奈,人家郡主還什麼都沒說呢,不就提了一個庵堂,不能等郡主說完,再擔憂?
瞧郡主笑得多乖巧,剛剛要不是汝國公婆母自己招惹,郡主都不一定想看她們府上的熱鬨。
人家郡主自己設宴,還精心準備佳肴,怎麼會是鴻門宴?
禮部尚書夫人卻還是起身,看向郡主含笑道:“郡主,庵堂的事情實在讓人痛心,一想到那些慘死的無辜女子。
我們也是寢食難安,可我們皆是內宅女眷,想為朝堂分憂,也實在不能做什麼。”
“能做的。”
虞黛映瞧自己才提起庵堂,她們就警惕起來,見還有不少人想站起來反駁,都有些煩憂呢。
應該不會再有汝國公府那樣自己撞過來的吧,她這會兒可不急著看熱鬨。
得先忙著宴會的正事。
瞧是禮部尚書夫人起身,說的話正合她的心意,那她的正事就可以順暢進行了。
虞黛映揚聲順著這個話往下接:“庵堂遭難的皆是尚未及笄的女子,大多都是女娃一般的年歲,就遭人搶擄。”
“家人就算是找到,也會覺得難以再接受,高陽大長公主才會開庵堂接納她們。”
“這庵堂還能辦數十年,可見如此遭遇的女子,實在是太多,多到官府都沒法安置。”
“從前不管高陽大長公主的庵堂是何等目的,可對那些被解救的女子而言,是救命稻草,可以讓她們有容身之所。”
“現在庵堂倒下,那些女子又該被世俗拋棄,無處可容。”
“不如我們也來辦一個女堂,安置她們,讓她們有事可做。”
“在我們扶桑郡,就有類似的地方,是我祖母辦的,搶擄販賣之事難以杜絕。”
“官府可以抓捕,可這些女子回家還是要遭受非議,不如自食其力,為自己謀一個容身之地。”
“比如每逢天災過後,皆是民不聊生,官府再是儘心儘力,總是需要人手幫忙的。”
“這些女子就可以儘份力量,行醫施粥也好,織布縫衣也好。苦難的麵前,不會有人在意施以援手之人的身份。”
“可這世上,苦難是很多的。”
“這些有此遭遇的女子,既能幫助難民,亦能有容身發揮所長的地方。”
“於她們,於朝堂百姓,皆是有益的。”
虞黛映話落,看向似乎愣著的眾人,輕聲一笑:“於諸位,也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