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珒棲竟是噎得不知如何回答,手捧著戚家主送的畫冊,忽然覺得有點燙手。
見戚家主滿麵愁容,不禁想哭笑不得。
昨夜戚家主一夜未眠,竟然是擔心這個,還連夜畫了周公之禮的畫冊。
可他看起來,很像是不行亦或是不會的模樣?
竟然讓長輩擔憂至此。
“按照老夫對黛丫頭的了解。”
戚家主瞧皇長孫殿下難以啟齒,擰著的眉心都緊了緊,關心地看向皇長孫殿下,聲音卻是放輕了好些。
“黛丫頭自幼習武,又百讀詩書,想來她是......”
話到此處,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方匣子:“殿下先前身體抱恙,養了多年,想必會覺得力不從心。”
“無礙,老夫先前收到殿下求娶的信,就準備了此藥。”
“來皇城見到殿下的時候,還覺得用不上,想送給旁人的,也好在,沒急著送出去。”
“此藥需溫水服......”
“不,孤....”
宿珒棲尚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就見戚家主又遞過來一盒藥,眼角都顫抖了幾下。
更覺得雙手在發燙一般,實難伸手接過,見戚家主擔心地看著他,忙鄭重解釋。
“多謝舅祖父關心,孤的身體已然痊愈,無須此藥。”
“嗯?”
戚家主聞言,再一次打量身姿修長的皇長孫殿下,瞥了幾眼他的腰身。
不禁鬆了一口氣,身體無恙就好。
當即和藹地笑了笑,也收回了藥:“那就是不會?”
“這就簡單了些,殿下先看看畫冊,有不懂此處,老夫再細細.....”
“不,孤......”
宿珒棲忽然知曉百口莫辯的意思,不,準確來說是有苦說不出之意。
見戚家主還真要傳授他周公之禮,隻好如實解釋。
“新婚這幾日,孤情難自控,在周公之禮上,便分寸大失。”
“若在長輩們的跟前,也如此失禮,孤擔心被罰。”
是這般?
戚家主還微怔了一下,卻是又鬆了一口氣,昨夜裡的憂慮也頃刻間消散。
忽然想起來大婚那日,皇長孫殿下沒去皇宮喝喜酒。
那也該是為了急著洞房。
他竟是想岔了。
不過,殿下怕被長輩罰?
戚家主含笑看向皇長孫殿下:“老夫也曾年輕過,迎娶的亦是心上人。”
“老夫同夫人還是自幼相識,情竇初開之時,便心存愛慕。”
“洞房花燭的時候,瞧著一襲嫁衣的心上人,如何能不情動想纏綿?”
“戚家是重君子之道,可君子也是人。”
“是人,就不可能事事循規蹈矩,那還要七情六欲作甚?”
戚家主懷念年輕時候的自己,忽然湊近壓低聲音打趣了一句。
“老夫當年可比殿下還要不知輕重,陪著夫人回門,可是讓老丈人好一通嘲笑。”
“回去之後,更是讓祖父訓責,抄寫十遍戚家君子訓。”
“為此,老夫年輕的時候,可不知道抄寫了幾百遍家規。”
宿珒棲忍俊不禁,看向儒雅自持的戚家主,很難想象年輕的戚家主,也是這般。
還因為洞房被罰。
就見戚家主壓低聲音說:“不過,當年老夫被祖父罰,不是老夫洞房沒個分寸輕重。”
“而是祖父羨慕,嫉妒老夫有夫人相伴,祖父卻隻能被祖母嫌棄不搭理。”
戚家主說著,輕輕拍了拍皇長孫殿下的肩膀,溫和笑道。
“你們洞房沒有問題,老夫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