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其文冷冷的看了一眼侯君浩,這小小新晉禦史,還真是好膽,敢公然反對他的話。
上官沅芷接道:“這位禦史大人所言極是!當年豐邑侯當街行凶,他乃堂堂相國之子,不也被判罰邊關三年麼,到了顏大人處,為何就是官宦子弟不可同罰了?
我大周律所定,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官宦子弟更應遵守禮法,克己守心!顏老大人,你乃禮部尚書,這些東西你比我熟!”
顏其文往日沒有與上官沅芷打過任何交道,隻是聽聞此女擅武藝,性格潑辣異常,以為也如同上官雲衝那般直莽,卻不料竟如此牙尖嘴利。
此時竟還將禮法搬出來懟他,堂堂禮部尚書竟一時間無言以對。
當年參薑守業的那些話,現在全被上官沅芷原封不動的砸了過來。
一眾百官也啞然失笑,那薑遠當年被發配不就是因為你上官沅芷麼。
現在好了,這上官沅芷不但嫁了薑遠,反而還搬出薑遠之事來做比喻,天下怕是隻此一件了。
何允謙也沒有想到,居然連顏其文都吃了癟,這惠寧鄉主還真是不好惹。
何允謙哼了一聲:“惠寧鄉主真是能說會道!你參老夫恃寵而驕,教子無方欺男霸女,實是胡說八道!
我兒自幼熟讀四書五經,知書達禮,你不要隨口就汙蔑!陛下乃當朝明君,豈能信你之言。”
上官沅芷不屑的看了一眼何允謙,奏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一月之前,何書晏在我鶴留灣毆打孕婦,差點致其一屍兩命!
臣看在何大人與臣同朝為官的份上,也並未計較,卻不料五日前,何書晏再次到我鶴留灣,強搶民女,縱奴傷人!
此等惡事,若非何書晏仗了何大人的權勢,以及何大人的縱容,何致如此!
不管是一月前,還是五日前,何書晏作惡時,都有大量百姓看見,此事已傳遍豐邑縣與燕安城,百姓皆怒!陛下可查證!”
鴻帝龍目緩緩掃過何允謙,讓何允謙驚出一身冷汗來,暗道這事若真查,鐵定是他的兒子理虧。
其實鴻帝看向何允謙,心中也是無奈,上官沅芷說得有理有據,條理清晰,即便想拉個偏架也是極難。
鴻帝希望他就此罷休算了,但何允謙顯然沒能領會鴻帝目光中的意思。
“陛下!惠寧鄉主所言不可信啊,她這是誣陷!”
何允謙頭磕在地上砰砰響,又朝上官沅芷吼道:
“惠寧鄉主,你我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為何為了幾個奴仆就這麼栽贓我兒!”
上官沅芷冷笑道:“何大人,本鄉主可沒汙陷你,你兒子乾的好事,你卻還倒打一耙,帶了水卒去我鶴留灣行凶,是何道理!”
上官沅芷喝完,又對鴻帝道:
“陛下,今日臣上得殿來,還將那差點被何書晏當眾淩辱的女子帶了來,她就在宮門外,是否汙陷,可傳進殿來一問便知。
另,何大人口口聲聲說臣府中奴仆指使惡徒傷的何書晏,事實卻是我府中程茹接到百姓報信,程茹趕往現場查看,並妥善救治傷者,派人去豐邑縣衙報官,何來指使一說。
陛下,您是見過小茹的,您覺得小茹會指使他人傷人麼?”
鴻帝一愣,上官沅芷還真是有備而來,連苦主與涉事的小茹都帶了來。
“來人,傳那兩個女子上殿!”
人都帶來了,鴻帝也是無奈,有心想讓何允謙有一個台階下,但這貨看不清形勢,此時被上官沅芷堵死全部退路,這麼多百官看著,再想護他一把也是不可能了。
“陛下不可!”
顏其文剛才被上官沅芷用禮法之製給懟得淤血衝腦,此時見得上官沅芷想將兩個女子帶上金殿,此時不發難還以顏色,還待何時。
“陛下,太和殿乃天威之地,眾臣議事之所,豈可讓尋常女子上殿。
臣還聽聞,那所謂的涉事女子,乃青樓岀身,屬低賤之人,怎可上得金殿!還有那叫程茹的女子,也是一侍女,陛下萬萬不可!”
上官沅芷斜眼看了看顏其文:“顏大人,青樓出身之人,與侍女之人,算不算我大周百姓?陛下乃天下人之父,有些子女雖出身低微,受了委屈來找父親訴說,有何不可?!
陛下曾言,民為水君為舟,傾聽民間之聲又有何不可?!”
鴻帝龍眉微皺,上官沅芷這個說法倒是新鮮,雖然怪怪的,但卻是在理的。
世人常說,皇後為天下之母,那帝王可不就是天下之父麼,沒毛病。
顏其文見得鴻帝表情變換,恐是認同了上官沅芷的說法,但又不敢說她說的不對,便又道:
“惠寧鄉主所說也對,天子乃天下人之父。但大周禮法乃開國先帝所製,但凡上金殿告狀的白身,都要笞二十,不論男女!”
顏其文把開國先帝都搬出來了,鴻帝若是不按祖宗定下的禮法來辦,這不是有違祖製麼。
上官沅芷也沒想到顏其文這麼無恥,當下也是無言以對。
鴻帝冷冷的看了一眼顏其文,若是以往顏其文這麼說,鴻帝也是不在意的。
自從他知曉了顏其文是太子黨,他說什麼都是錯了。
但此時文武百官都看著,鴻帝按下心頭怒意,朝上官沅芷問道:“禮法不可違,惠寧鄉主可同意?”
上官沅芷有備而來,當下銀牙一咬:“臣,無異議!”
“好!將那兩女傳上金殿!”鴻帝大手一揮,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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