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嗑著瓜子的老道吐了片瓜子殼,嘿嘿笑道:“徒兒是想將這遊俠兒招攬過來?讀書人哪,儘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人家是武藝高強,又不是傻子。”
“還不是因為我們這一行人老的老掉牙!”薑遠沒好氣的說道:“我又手無縛雞之力,胖四如今也身受重傷,小茹是女娃子,我不找個金牌打手能行嗎!”
“嘿嘿,好徒兒,有困難找為師啊。”老道士又開始自吹自擂起來:“若是那遊俠兒來得晚一點,為師自會出手,區區一眾山賊,我殺得比那遊俠兒還要乾脆。”
“得了吧您!少吹點牛,免得折壽!”
“唉,你為何不相信為師是一個高手呢?”老道一臉無奈的攤了攤手。
“我高手你一臉!”薑遠呸了一聲,將路邊的胖四扶上馬車,讓他躺進車廂裡。
沒有人駕車隻能薑遠自己來了,路中間躺著的胡商的屍體也得搬開,那老道也是指望不上,也隻得自己動手了。
薑遠強忍著沾了一手血的惡心去拖動胡商的屍體,一拖動,卻從胡商的懷裡掉出一個小小的口袋。
能被胡商隨身藏在懷裡的必然是好東西,薑遠忍不住撿起來打開一看,隻見布袋裡裝著幾十粒色呈黑色,不規則梨形的種子。
“原來不過是一種種子而已。”薑遠有點失望,還以為是什麼寶貝呢,抬手就想扔了。
就在即將扔出去的瞬間,薑遠連忙又收了回來,心頭泛起一陣緊張,再看手裡的種子,好似眼熟得緊。
薑遠看著手裡的黑黑的種子,努力回想著在哪見過,以往的一幕幕穿腦而過,良久,薑遠一拍大腿:“棉花!這是棉花種子!”
他還記得在前世在藍星上大學時,隔壁就是一所農學院,同舍友的女朋友就是農學院的學生,那個個子嬌小的姑娘,她的畢業論文就是種棉花。
舍友那牲口為討那姑娘歡心,常拉著薑遠和其他幾個舍友去女孩的棉花田裡除草捉蟲。為了兄弟的愛情,薑遠幾個常常累得像狗一樣,這棉花種子就曾在那片實驗田裡見到過,不規則的梨形種子,讓人記憶深刻!
“這東西有大用啊!”薑遠笑得嘴都咧到後腦勺了。
棉花原產於天竺和大食國,此時的大周是沒有棉花的,自然也就沒有棉被棉衣之類的。
可想而知一到冬天,冰天雪地大雪紛飛,有錢人家還好,有能力過冬;但窮人就隻能儘量少出門,床鋪上大多鋪些稻草、麥秸等物用於保暖,純屬硬扛了。扛得過去還好,扛不過去就得重新投胎,往年冬天大周死於嚴寒的百姓為數不少。
他深知棉花在這個時代的重要性。棉花不僅可以用來製作保暖的衣物,還能推動紡織業等相關產業的發展。若是能好好培育這些種子,帶來的收獲那就太大了。
見薑遠捧著一個布袋子仰天傻笑,老道士嘀咕道:“這傻徒兒是得了什麼寶物,人都笑傻了。”
嘀咕著,老道轉著賊亮的小眼珠,似不經意的往薑遠身邊靠近,伸長了脖子往小布袋裡瞄。
薑遠立即手一捂,快速將布袋子合攏一把揣進懷裡,揮手趕蒼蠅一般連連揮動:“有啥好看的,你一大把年紀了,彆老是賊眉鼠眼的樣子,老不正經。”
“你這徒兒沒大沒小的!”老道絲毫沒有不該看彆看地覺悟,反而教訓起薑遠來:“剛才我聽你對那遊俠兒自報家門,乃是當朝宰相之子。你也是顯赫之家的子弟,怎得這般小氣!”
薑遠也不理會老道,和這老道扯起來就沒完沒了,徒生煩惱,索性不理他。
躺在車廂裡的胖四傷得又重,小茹正在用水壺一點點的喂著水,一臉擔憂的樣子,得趕緊帶胖四去前麵興州府城找個郎中治治才行,哪有空理會老道。
至於路邊死了的那七八個胡商和翻倒的貨物,薑遠也沒再動什麼心思,他也處理不了,隻得趕緊趕到興州城,報與官府,讓他們來處理吧。
黑風山距離興州府城還有百餘裡地,此時已是未時,如果加緊趕路的話,有望天黑之前到達。
薑遠駕了馬車一抖韁繩,驅動馬匹前行。
薑遠沒什麼駕馬車的經驗,但好在這駕馬車比騎馬還要稍微簡單一些,畢竟拉車的馬屬於生物智能駕駛係統,有溝會繞,有懸崖自己會停,更不會把刹車當油門,它有它的智商。
薑遠操持了一會倒也勉強能夠駕馭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