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讓胖四趕著馬車去集市上買回一袋木炭,一大袋下等鹽,和一大卷細麻布,還有一口超大的鐵鍋和一個大漏鬥,以及幾百斤木柴。
這麼大的陣仗,自然驚動了正在房間裡繡女紅的上官沅芷和小茹。
這小雨連下了幾天,因為沒有練刀,上官沅芷找不到理由抽薑遠,跟著小茹繡女紅又覺得枯燥乏味,見薑遠和胖四在廚的忙來忙去,自然勾起了她的興致。
“難道這混蛋又在做新的菜式?”
一想起這個,上官沅芷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薑遠雖然混蛋,但飯菜卻是做得一流,常常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小茹見薑遠又在廚房忙活,連忙放下手中繡了一半的褲衩子,跑去廚房幫忙。
做為一個侍女,卻總是讓主人在廚房忙進忙出的。
即便不是主仆,就算是平常百姓家,也決沒有讓男人下廚道理。
每每想到這,小茹都會撅嘴生悶氣,暗罵自己連份內事都做不好。
“胖四,燒火架鍋倒水。”
“將那袋木炭搗碎。”
薑遠坐在板凳上將胖四使喚的團團轉,這種粗活哪能讓他這個少爺動手,有能使喚的就使喚。
“公子,您這是要乾嘛?”
小茹見廚房的大灶上架著一口新鐵鍋,胖四正用錘子狂砸木炭,不解的問道。
“閒得唄。”跟著而來的上官沅芷忍不住嘲諷。
一見麵就互相嘲諷,已成了兩人每日打招呼的固定模式了。
薑遠朝上沅芷豎起一根中指:“這兒沒你的事,回房繡你的花去,爺們做啥豈是你這婦人能懂的!”
“還爺們?!”上官沅芷恥笑道:“軟趴趴的連我這個女子都打不過,也敢自稱爺們?”
薑遠站起身來腰一挺,眼睛盯著上官沅芷的胸口:“武力與腦子,我自然選擇腦子,誰像有些人胸大無腦,隻會用蠻力!”
“你!可惡!登徒子找打!”
上官沅芷見薑遠色眯眯的看著她某些部位,頓時心頭火起。
“彆鬨,沒功夫陪你打架!”
小茹趕緊拉住上官沅芷,怕他二人又在廚房打起來,這些鍋碗瓢盆被砸爛了的話又要買新的,又要花好多錢。
薑遠沒功夫與上官沅芷吵鬨,嘴上占了便宜就收,省得到時又被按在地上錘。
“公子,你這是乾嘛,怎麼把鹽往鍋裡倒?!”小茹心痛壞了趕緊上前阻止,這些雖是下等鹽礦渣,但一鬥也要30文。
薑遠一倒就是半鬥,小茹不心疼才怪,拿來醃鹹菜不好麼。
“彆慌,咱們今日製精鹽。”
薑遠笑著解釋。
“製精鹽?”
小茹一愣,就連暴怒中的上官沅芷都愣住了。
精鹽?什麼是精鹽?這些用這些鹽曠渣子?
“公子,這些都是最差的鹽礦渣,也能製成上等粗鹽嗎?”
“上等粗鹽那也叫精鹽?等會讓你看看什麼是精鹽。”
上官沅芷撇了撇嘴:“吹牛誰不會!”
上官沅芷也是知曉薑遠在興州用所謂的格物之法製造了水躍汲水器,又弄出了新的煉鋼法,不得不承這個家夥是有些本事的。
如今又說要製鹽…
上官沅芷嘴上嘲諷,心裡實則是有些期待的,如果用這些不可食用的鹽礦渣製出了可食用的鹽,那這方法甚至可以與那鍛鋼新法並論。
上官沅芷身出鎮國公府,雖未經人間疾苦,但朝堂之上的事卻是清楚的很,如果這等不可食用的鹽渣能製出精鹽,不但是潑天的財富,更能解決百姓無鹽可食的困境。
鍋中的的鹽渣漸漸化開成了棕黑色的液體,薑遠不斷往鍋中倒鹽曠渣,直到液體處於飽和狀態才停止。
薑遠拿過桶,將麻布蒙在木桶上用繩索捆結實了,用水瓢將鍋中的鹽鹵水打出來淋在麻布上。
隨著鹽鹵水不斷漏進水桶中,不大功夫,麻布上儘是一些棕色和黑色的渣子。
薑遠將這個過程反複數次後,直到麻布上不見殘渣之後才進行下一步。
老道不知何時來到了廚房中,靠在門框上一口瓜子一口酒,看著薑遠操作,倒是沒有出聲打攪。
鹽鹵水過濾完成了,接下來是脫毒。
薑遠令胖四將搗碎的木炭和著沙石裝入麻袋中用置於一個大漏鬥中,麻袋口則敞開。
又是木炭!
上官沅芷突然發現木炭這東西怎麼這麼多的用途,煉鋼用它,製鹽還是用它,莫不是薑遠上輩子是燒炭的吧,啥都用木炭。
薑遠將木桶掛於漏鬥上方,用匕首在木桶底部鑿出一個小洞,鹽鹵水順著小洞滴淋在麻袋中木炭與石沙的混合物上,下方放置一個木盆用來接取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