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突人突然大舉來犯,令上官重之等人有些驚愕。
據說北突的使者在大周燕安,正在與大周的主和派們商議歲貢一事,一度咄咄逼人。
難道是議和不成,沒有滿足北突人的胃口,惱羞成怒之下攻城?
又或是斬斷了他們偷運生鐵的線路,此番是來報複?
上官重之腦子裡轉動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眼下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北突人舉兵十萬來攻,上官重之也不是好惹的,要打那便打過再說。
“大將軍!北突人此番突然攻城,事情有些蹊蹺。”宋少軒道:“如今快要入冬,北突人實沒有理由選擇此時攻城。”
上官重之冷笑道:“管他什麼原因,他們敢來攻,那便試試!真當我大周好欺負麼!”
“傳令下去,命所有弓箭手待命,如若北突人敢靠近城牆百步內,即刻放箭射殺!”
“另,準備火油與投石機!各垛口布置長槍兵與刀斧手,以防北突人爬上城牆!”
“喏!”宋少軒領命而去。
上官沅芷站在上官重之的一側,她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麵對北突大軍,十萬人馬列陣於前,放眼望去似乎看不到邊際。
凜冽的肅殺之氣在回南關上空盤旋,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深秋的風將城頭的旗幟吹得獵獵作響,士卒們趴在城牆垛口下,手中緊握著刀或長槍,有些從未上過戰場的年輕士卒,此刻因緊張而輕微顫抖著。
上官重之一揮手,副將唐有方向前一步,扯著嗓子對關外的北突人放聲大喝:“城下北突將領聽著!爾等無故舉兵來犯我回南關,識相的趕緊退兵!否則休怪刀槍無眼!”
北突大軍之中一濃眉如墨,雙眸似鷹隼含煞,胡須雜亂,臉上有一道猙獰傷疤的將領策馬而出。
來人正是蘇赫巴魯手下的先鋒官巴特爾。
巴特爾指著城頭大罵:“大周狗!快快開城門受死,給你留個全屍!若等大軍攻入城中,定屠得雞犬不留!”
“兀!城下那北突蠻夷,來將何人,敢大放厥詞!”唐有方罵道!
“聽好了!”巴特爾喝道:“我乃北突葉護、征南大將軍阿史那.蘇赫巴魯麾下先鋒官,巴特爾!”
唐有方大罵道:“巴特爾,你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娘,跑我回南關來哭喪!回去告訴蘇赫巴魯那狗東西,速速退兵便罷!如若不然,定將爾等射成刺蝟!”
城池攻防戰便是這樣,先互罵一陣,然後定有一方受不了激,要麼守方出城迎戰,要麼攻方攻城,還有一種就是各派一員武將單挑。
薑遠著實不理解,為何開乾前要先罵娘,直接開打不就完了?留著罵人的力氣多砍幾刀不香嗎?
不理解歸不理解,薑遠還是挺尊重這種開乾前親切問候的方式。
所以,他來城頭之前,特意去鐵匠鋪用薄鐵皮卷了個喇叭。
此時唐有方與巴特爾兩人正對罵得正歡,薑遠穿著甲胄,一手拎著橫刀一手拎著喇叭來到上官重之麵前。
“末將參見大將軍!”薑遠身子微躬,算是行了禮。
上官重之見薑遠手上拎著個鐵皮圓筒子,不知為何物,眉頭輕皺,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你怎麼來了!”上官沅芷上前一步,柳眉也是微皺,眼中閃過一絲關心:這貨身上有傷,怎麼也跑上城頭了?
原本她這兩天一直生悶氣,想來想去也不能全怪薑遠氣她,隻因要回燕安才生出煩惱來,此時見薑遠帶傷上了城頭,不自覺的語氣也柔了下來。
“大將軍有令,我豈敢不來。”正式場合,薑遠一向很識趣,有什麼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