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隨薑遠回來的兵卒一共121人,這其中還包括暗夜使隊正侯秋河與一個暗夜使小卒狗剩,其餘兩人在武威山帶路出城時戰死了。
暗夜使歸屬皇帝直管,是鴻帝的眼睛,薑遠撈不著他們,也不敢要。
不過薑遠將他二人帶回了回南關,也算是一路同生共死,結了個善緣。
以侯秋河此次立下的大功,下次再見,估計就不是隊正了,至少也是個校尉。
一百一十九人脫了皮甲,交了兵器,三三兩兩的出了回南關的大營,被薑遠安排在租來的民宅裡。
從此以後,他們都是殘廢不能自理的莊戶了,會跟著薑遠回燕安豐邑縣的封地安家落戶。
回南關的薑家小院裡雞飛狗跳,小茹指揮著十幾個老兵往院子外搬行李,裝上停在屋外的馬車。
“小茹,那些壇壇罐罐不要了,等回了國公府啥沒有!”
胖四見小茹將醃鹹菜的罐子都抱了出來,很是無奈。
“那不行,這缸子裡還有鹹菜呢。”小茹抱著缸子放在馬車上,轉身又往屋裡跑:“胖四哥,幫我把這個屏風收起來。”
胖四想拿頭撞牆,這屏風那麼大怎麼帶得走,這丫頭不是瘋了,就是守財奴啊。
家裡吃的用的穿的,針頭線腦的這些小東西且不說,小茹甚至想把床拆了,廚房的瓷碗也要帶上。
那口煮鹽煮酒精的大鐵鍋,小茹早已叫一個老兵將其給掛車架子上了。
胖四一勸她,她就回:“這些都是公子在這掙下的家當,還有這宅子帶不走也要賣了,不能便宜了他人!”
“都啥家當啊,這才幾個錢!”胖四攔都攔不住,薑遠在軍營裡交接事務去了,這個家現在小茹說了算。
胖四甚至能想到,堂堂宰相之子,新晉侯爺的車隊,拉著幾大車破爛回到燕安時會有多轟動。
少爺的臉還要不要了。
“胖四哥,棗樹上還有些乾棗,你去敲下來給公子泡酒喝!”
小茹見胖四不肯幫她搬屏風隻得叫老兵們搬,卻塞給胖四一根木棍。
胖四整個人石化了,小茹連棗樹上那幾顆乾棗都不放過。
杜青和老道坐在棗樹下喝酒,也不摻和搬家的事,自顧自的聊著江湖見聞和傳說。
聽得小茹讓胖四上樹敲棗,很識趣的往邊上挪了挪,給胖四騰出位置。
“道爺!您管管那丫頭吧!”胖四苦著一張臉朝老道吼道。
老道撇了撇嘴,道:“我勸你聽她的,你現在的月錢是她發給你,說不定回了燕安,你還得從她手上拿月錢。我的酒錢也是她給,我又不傻,我去惹她?”
回南關地牢門口,戴著鐐索木枷的柳振武與王利被押了出來。
數月不見陽光,二人剛出牢房,耀眼的光線刺得他二人睜不開眼,站在原地不肯邁步。
“快走!”
守牢的士卒一腳一個踹在二人身上,將王利與柳振武踹倒在地。
往日裡,王利高高在上,在回南關的地位僅次於上官重之,但名聲就差到姥姥家了。
克扣糧餉且對將士狠辣無比,回南關的將士人人恨之,如今他落了難,這些士卒豈會好好待他。
上官重之與薑遠、趙祈佑站在一旁,看著宋少軒與禁衛軍交接人犯。
王利眼尖,認出站在一邊的趙祈佑,哭喊著就要衝過來,剛跑得幾步,便被牢卒一棍子打在腿上,像拖死狗一般拖到了囚車上。
“殿下,人就交給禁軍了,祝殿下一路順風。”上官重之朝趙祈佑拱了拱手。
“重之兄,這邊關寒苦,多多保重。”趙祈佑擺出一副不舍的表情來:
“這兩日與重之兄飲酒暢談,頗有相見恨晚之感!這邊關寒苦,望重之兄保重!也希望重之兄能早日歸京,到時本皇子定時常與重之兄請教。”
“殿下客氣,守關是未將職責所在,皇恩加身,自不敢怠慢!”上官重之笑道:“如若他日末將回京,自當去叨擾殿下,到時殿下莫嫌。”
“重之兄說哪裡話,他日重之兄回京,本皇子掃榻以待!”
趙祈佑這幾日一直向上官重之示好,上官重之卻一直不表態,此時臨彆之際,上官重之鬆了點口風。
雖未有什麼實際性的話語,但依然讓趙祈佑很開心。
“天色不早了,靖軒兄,咱們出發吧。”薑遠看了看天色。
趙祈佑點點頭,轉身上了車駕,下令禁衛軍頭領率軍出發。
“明淵兄上車啊。”趙祈佑朝薑遠招手,示意與他同乘一車。
“好,來了。”薑遠大聲應了一聲,轉頭就勾住上官重之的脖子,低聲道:
“重之兄,我們出發了,你讓弟兄們看清點,彆亂放箭。”
上官重之冷聲道:“我需要你教我做事?路上照顧好我妹子,她要再有個閃失,侯爺府我都給你夷為平地!”
“知道了!我辦事你放心!”薑遠鬆開手,朝趙祈佑的車駕跑去。
趙祈佑帶了禁衛軍五百押著王利與柳振武的囚車出了回南關,與薑遠家的車隊還有一百多老兵,以及上官沅芷的馬車合在一處,浩浩蕩蕩的向燕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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