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這等事,薑遠與上官沅芷雖為當事人,實則摻和不進去,這一切都是有禮法流程的。
在大周,婚姻大事,全憑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全權由父母決定。
若不是薑遠與上官沅芷私下定了終身,他倆都極難乾涉自己的婚事。
如今提親一事,自有薑守業帶著媒人與禮書去即可,也不需他與上官沅芷出麵,完全是兩家的老家夥在較量。
薑遠與上官沅芷、小茹坐於馬車之中,往豐邑縣慢行而去,馬車後麵還有數騎做家丁打扮的騎士。
這些是上官沅芷家中的府兵,負責保護她的安全。
而薑遠就光棍得不行,就帶了胖四與小茹,連馬車都是上官沅芷的。
上官沅芷與小茹坐於馬車車廂的一側,薑遠則獨自坐於另一側,車廂中間隔著一個炭爐,仿若楚河漢界。
兩女手握著手有說有笑,全然視薑遠為空氣,每次薑遠想插嘴聊幾句,便被上官沅芷用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早晨間的事讓上官沅芷羞惱不已,又拗不過頭腦發熱的薑遠,隻得聽之任之,差點被來收拾餐具的小茹撞破。
上官沅芷生氣了。
薑遠有些尷尬,兩女又不理他,隻得出了車廂,與胖四並坐,就當看風景了。
道路上的積雪甚厚,即便喜歡駕快車的胖四,此時也不得不小心,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豐邑縣距離燕安並不遠,約二十來裡路程,不多時,上官沅芷的馬車便停在了鶴留灣的路口。
“薑侯爺,下車吧。”上官沅芷撩開車廂簾子,伸出玉足輕踢了薑遠一腳,將薑遠踢了下去。
“好你個婆娘,敢下黑手!”薑遠差點摔倒在雪地裡,指著上官沅芷喝道。
“走好不送。”上官沅芷叉著腰站在車廂前,高挺著胸脯得意洋洋。
薑遠與胖四就這麼被趕下了馬車,且小茹還被上官沅芷給拐走了。
“這婆娘,以後再好好收拾你!”薑遠罵罵咧咧的,與胖四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鶴留灣走去。
“少爺,今早你與上官小姐又打架了?”胖四疑惑的問道。
“為什麼這麼問?”薑遠一愣。
“小的早上經過您房門前時,聽得您在喊救命。”胖四一臉認真。
薑遠的臉紅了,而後又變黑了,一腳踹在胖四的屁股上:“你特麼的聽牆根?!”
胖四猥瑣的嘿嘿一笑,借著薑遠的腳勁向前竄去,唯恐薑遠再踹他。
大雪茫茫,山川田野皆被覆蓋上一層白色,放眼望去一片蕭條之色。
雖然此時風雪已停,且出了太陽,但刺骨的寒意卻絲毫不減。
薑遠與胖四站在一座破破爛爛的村莊前,幾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入眼皆是茅草與泥土搭建的房屋,村道不僅狹窄,且汙水橫流,與那積雪交融在一起,泥濘不堪。
且大多房屋都破舊不堪,有的房屋牆壁上的裂縫有拳頭大小,似隨時都要倒塌。
村中寂靜無比,既無炊煙無人聲,村道中連條狗都沒見著。
“少爺,咱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胖四疑聲問道。
“大概不會吧…”薑遠也有些懷疑,這村莊房屋倒是多,但大多破舊,也無人煙,難道真走錯了?
“看,前麵好像有個人。”胖四指著遠處村道正中的一個人影叫道。
薑遠仔細一看,還真是個人。
那村道中的人也看見了薑遠與胖四,似是稍愣了一下,接著便快步朝他二人跑來。
“是三喜!”胖四離得老遠便認出了來人,正是那一百多兵卒的其中一個。
“三喜!”胖四高聲叫著就要迎上去。
“將軍!四哥!”三喜欣喜的奔至薑遠與胖四身前,行的還是軍中之禮。
“三喜,快起來,咱們不在軍中了,不用這般。”薑遠將三喜扶起,看著三喜身上那身破爛的衣衫問道:
“我不是讓李大哥給你們購置衣物了麼?”
三喜摸著腦袋笑道:“買了,俺舍不得穿。”
胖四一巴掌打在三喜的腦袋上,罵道:“你個傻貨,這麼冷的天你還舍不得穿,凍死你個龜孫!”
三喜憨笑著也不為意,反而對薑遠問道:“將軍您怎麼來了?”
薑遠道:“下這麼大的雪,我不放心便過來看看。你們住在哪?”
“在村正中的破廟裡,小的帶將軍過去。”三喜說著連忙帶路,將薑遠與胖四引至一間極大,卻破敗不堪的廟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