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鴻帝的寢宮,安合宮中。
“哦?你是說,二皇子與豐邑侯大鬨聞香樓?豐邑侯還作了兩首詞?”鴻帝淡聲問道。
一名穿著錦袍的暗夜使正跪於鴻帝身前,頭埋於雙臂之間,恭敬的答道:
“屬下所查屬實。二皇子打傷了人後,豐邑侯與才子們鬥詞,現場作得一首詞。據查,另一首詞則是豐邑侯在邊關所作。”
鴻帝微微一皺眉,冷哼道:“祈佑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剛得了鹽業總司的差事,就得意忘形放浪形骸,難成大器!”
鴻帝摸了摸胡須,又道:“這薑遠倒有點意思,想不到這個浪蕩紈絝還會詩詞。”
“屬下還查到,再往前一日,豐邑侯提了豬頭去鎮國公府提親,與鎮國公府的府兵打鬥了一番。”
“提親?”鴻帝眉頭一皺,問道:“提的豬頭?”
“是!當日所見之人甚多。”暗夜使答道。
“你且下去吧。”鴻帝揮了揮手,暗夜使悄無聲息的隱入了黑夜中。
待得暗夜使離去,鴻帝皺起了眉頭,做為一個帝王,此時大周內憂外患,他既怕將相不合,又怕將相太合。
鴻帝也曾試探過薑守業與上官雲衝,要給薑遠與上官沅芷賜婚,但當時兩人都拒絕了。
如今薑遠提了個豬頭就去上官雲衝家提親,還動了手,這又是什麼操作?
薑遠與趙祈佑走得極近,鴻帝是自然知道的,如今薑遠去鎮國公府提親,難道…
鴻帝越想越不對勁,不由得疑心大起。
就在此時,有太監來報,梁國公與鎮國公求見。
鴻帝緊皺的眉頭鬆了鬆,心中吐出一口氣來,也不著外衣,淡聲道:“讓他們進來。”
薑守業與上官雲衝進得安合殿,齊齊行禮:“臣見過陛下。”
鴻帝手微抬,問道:“兩位愛卿深夜來見朕,有何要事?”
薑守業啪的一下就跪下了,道:“老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上官雲衝也單膝跪倒:“老臣也有罪,請陛下降罪。”
“兩位愛卿何至如此,快快起來。”鴻帝穿著單衣,連忙去扶上官雲衝與薑守業。
薑守業隻是不起,道:“臣教子無方,犯下有違大周禮法之錯,臣有罪!”
上官雲衝瞪了一眼薑守業,也咬著牙道:“臣也有罪,臣教女無方!”
鴻帝不動聲色,臉上卻是帶著笑,道:“兩位愛卿的子女又犯何錯了,說來與朕聽聽。”
薑守業與上官雲衝對視一眼,上官雲衝恨不得又想打薑守業一拳,將他另一眼也打個黑青。
“老臣教子無方,犬子與惠寧鄉主在回南關私定終身,兩人偷行周公之禮…實是有違禮法,敗壞風氣,懇請陛下將犬子的爵位削去,以儆效尤!”
薑守業臉帶愧疚與羞慚,伏地不起。
鴻帝一愣,這是個什麼情況?便看向上官雲衝,問道:“上官愛卿,可有此事?”
上官雲衝老臉憤紅,道:“薑相所言為真,老臣教女無方,他二人在回南關便已私通!請陛下削去犬女鄉主之名!老臣這就回去將那敗壞禮法的孽女填了井!”
“不至於如此!上官愛卿切莫如此,豐邑侯未娶,惠寧鄉主未嫁,情投意合乃是喜事。”
鴻帝連忙寬慰,心中卻是嘀咕,這兩個老家夥裝得挺像,要將女兒填井,填了就行,來此請罪做什麼。
“回南關?兩位愛卿是說豐邑侯與惠寧鄉主二人,在回南關便已情投意合?”
鴻帝聽出味來了,上官雲衝與薑守業口口聲聲的咬著回南關,是想說明薑遠與上官沅芷在回南關時就結了私情,他二人並不知情。
一代帝王,也許會昏庸無道,也許沉迷酒色,但絕不是傻子。
薑守業與上官雲衝趴在這請罪,鴻帝豈能不明他二人之用意。
無非就是以退為進,消了鴻帝心中的猜疑。
君臣同朝快二十年,誰不清楚誰。
鴻帝心中如此想著,先前泛起的疑雲消了大半,哈哈笑道:“兩位愛卿,何至如此。朕賜婚於他二人便是,朕即允,禮法便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