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衝入人群之中,一把按住胡商與那矮小的漢子,先是一巴掌扇在那胡商的臉上,喝道:“大膽胡人,竟敢在燕安城行騙,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胡商被突如其來的巴掌扇懵了,掙紮著叫道:“我沒有行騙,官大人明查!”
“自要明查!跟我們回衙門再說!”寧校尉抓著胡商的衣領便往外拖。
胡商嚇壞了,他雖為他國之人,但常往返於大周與西域各國,深知大周的衙門是萬萬進不得的,若是進去,不死也要脫層皮。
大周乃天朝上國,對外來的胡人一向沒什麼好臉色。
在大周,正常年月時,若平白無故死了一個大周子民,官府定然會追查到底。
但若死的是胡人,官府都懶得管,可見胡人的地位在大周之低下。
大周剛立國之時,開國帝君威震四方萬國來朝,與西域各國互通有無時,常有胡人帶著些妖豔的胡姬來大周販賣,與牛馬無異。
那些被販賣的歌妓舞妓,運氣好的還能過得下去,運氣不好的,被後宅主婦因爭風吃醋打死的不在少數。
那些胡姬死後,連床草席都不會給,往亂葬崗一扔就完事了,誰也不會去管。
若是死的是大周的子民,那就不一樣了,官府能把地皮掀過來查。
所以到大周行商的胡人,雖然都能賺取大把錢財,但一般不敢隨意惹大周百姓,更不敢惹官府。
雖然此時的大周已在走下坡路,不複當年開國祖帝時的威勢,但大周的餘威尤在。
禁軍們連同胡商與他那一袋子的靈藥,一同拖進一條小巷子中,薑遠與小茹已經在等著了。
“官大人饒命,小人就是賣點靈藥,罪不至死吧?”
胡商被嚇癱在地,這些禁軍沒將他押往衙門,卻拖進了小巷子中,頓時嚇得麵無人色,生怕被打死在這巷道中。
那個矮個漢子以為騙局敗露,趴在地上哭天搶地的求饒:“官爺們,小的錯了,小的隻收了胡商二十文錢,配合這胡商行騙,小的是第一次啊。”
矮個漢子從懷裡掏出二十文錢,高高舉起遞於寧校尉麵前。
“滾!”寧校尉一把抓過銅錢,將矮個漢子踹翻在地。
“謝官爺…”矮個漢子連滾帶爬的跑了,唯恐慢得一步,會被打死。
薑遠見那矮個漢子跑了,這才蹲下身來,對那瑟瑟發抖的胡商問道:“說吧,你這靈藥從哪來的?”
原本怕得要死的胡商,聽得薑遠的話,忽悠的本性又上來了,道:“這位英俊的公子,我的靈藥產自西域雪山之巔,可治百病,解百毒…”
“嗬嗬,這靈藥這麼靈,不會是你們那用來當飯吃的吧。”薑遠陰笑道:
“既然能治百病,不如我喂你吃兩斤耗子藥,你再吃這靈藥,要是你能活,就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胡商聽得此言臉都白了,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長得人畜無害的青年,心腸竟如此之毒。
一眾禁軍卻是麵無表情,薑大公子在燕安是出了名的不講理,他們都習慣了,說喂你兩斤耗子藥,絕對不會隻喂一斤八兩。
隻是不明白這胡商今日如何惹到了這個大紈絝,這不是找死麼。
“這東西是個屁的靈藥,和芋頭差不多的東西,你也敢來大周行騙?!這玩意哪來的,你天竺之國怎會有這東西!”
薑遠沒性子與這胡商拉扯,臉色一沉,低喝道。
胡商見薑遠竟然識得那些靈藥,而且還知他來自天竺,原本有些暗黑色的臉,竟浮現出一種死人白。
這是謊言被戳破後嚇的。
胡商連連求饒,道:“我說我說…我叫阿育陀…”
原來在十幾年前,天竺的大海之上漂來一艘模樣奇怪且破爛的怪船,擱淺在海岸上,正巧讓阿育陀的父親發現了。
阿育陀的父親上得船去,發現船上的人有著黑色的長發,深褐色的皮膚,頭上還戴著羽毛織成的帽子。
隻不過船上這些人都已死得不能再死,沒一個活口了。
阿育陀的父親也不知道這船與這些死人來自何處,但卻在船上發現了一些寶石珍珠一類的寶貝,還有就是像山藥一般的植物塊莖。
阿育陀的父親靠著這些從船上撿來的珍寶,做起了生意且發了家,而這似山藥般的植物塊莖卻被種植在了阿育陀家的田地中。
阿育陀的父親發現這種植物所產的塊莖,不但產量極大,且還美味異常能當飯吃。
靠著這種似山藥般的圓形塊莖,阿育陀一家甚至挨過了幾次災荒之年。
這種能救命的植物塊莖,被阿育陀一家視為神物,認為是神明從大海之上帶來的禮物,特意贈送給阿育陀一家的。
為此,這種植物便被阿育陀的父親列為家族之寶,決不能外傳,隻能自家偷偷種養。
阿育陀成年後,接過父親的生意,開始四處行商,這種被神賜與的糧食,阿育陀在前往西域諸國與大周行商時,都會帶上一些,他認為吃這種神賜之物能給他帶來好運,且還管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