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薑遠的馬車後殺出一人來,此人身著青衣頭戴鬥笠,手中長劍如銀芒,刺向那黑臉漢子。
來人去勢極快,腳步輕盈,劍花抖動如寒梅朵朵綻放,騷得不行。
薑遠等人雖未看清那鬥笠下的臉,但也已猜到除了山南東道的杜青,沒有人會把武功練得騷成這般。
那黑臉漢子見得杜青長劍刺來,大喝一聲:“來得好!”
手中馬槊一舉,便向杜青刺去。
一寸長一寸強,那黑臉漢子使的是一根差不多一丈五長的馬槊,槊尖一抖便蕩開了杜青的長劍,雙手用力一振,整根馬槊的前半部分彈動起來,紮向杜青的上三路。
“你這黑賊!好不要臉!”
薑遠見狀大聲罵道,唯恐杜青被這黑臉漢子紮出幾個血窟窿來。
薑遠學過刀法,也在邊關守過城頭,豈會不知單刀單劍難破長矛之事。
這黑臉大漢拿的是馬槊,又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居高臨下與杜青對戰,便宜占儘了。
杜青幾次欲近身,皆被黑臉漢子的馬槊給擋了回去,還險些被黑臉漢子紮中要害。
杜青就像一隻螳螂與一隻大公雞在打鬥,原本是想憑借高超的輕身功夫,鑽到黑臉漢子的馬下,砍了他的馬腿。
隻要黑臉漢子下得馬來,杜青就有把握弄死他。
那黑臉漢子嚴防死守,手中的馬槊動如蛟龍,,憑借著占了兵器的優勢,與杜青殺得難解難分。
功夫幾番對戰下來,誰也奈何不了誰。
薑遠在一旁看得明白,杜青看似與對方戰了個平手,但那黑臉漢子卻隻是端坐於馬上,任杜青去攻,如果催動戰馬衝來,杜青隻有逃命的份。
“哈哈哈,你這漢子,不是小爺對手!”黑臉漢子猖狂大笑。
杜青也不答話,劍眉一擰,左手掌微屈,幾顆飛蝗石落入掌中,抬手便向黑臉漢子擲去。
沒有高喝什麼‘看鏢’一類的廢話,抬手就是打。
若是以前,杜青絕對不會使這等手段,他自詡江湖大俠,打不過豈能用暗器?
但自從隨薑遠在邊關轉了一圈,與北突人血戰數場,在回南關之所見所曆,早已悄然的改變了他臨敵時的態度。
管他是用什麼方法,隻要能把敵人弄死,皆可使出來,誰還講什麼江湖道義。
那黑臉漢子見得杜青的飛蝗石射來,想要舉起馬槊擋開,誰料馬槊太長,要精準打飛那幾顆石頭根本不可能。
黑臉漢子臨危不亂,整個身體向後仰去,貼在馬背之上,堪堪將三顆飛蝗石躲過。
杜青不待黑臉漢子起身,又是一把飛蝗石擲出,直擊在戰馬的馬脖上。
戰馬吃疼,一聲嘶鳴向前便竄,黑臉漢子被驚了的戰馬一顛,差點摔下馬來,連忙將手中的馬槊一撒手,去抓韁繩。
杜青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持劍從側麵迎上奔過來的戰馬,對著黑臉漢子就是一劍刺去。
此時薑遠也已拔刀在手,從馬車上直撲而下,一刀斬向那黑臉漢子的腦袋。
黑臉漢子見得一刀一劍直奔自己而來,心下也是一慌,連忙將腳從馬蹬裡抽了出來,仰身向後翻去。
“呼…”
胖四手中早抓了一大團泥沙,照著那掉下馬來的漢子的麵門揚去,頓時將那漢子的黑臉撒成了黃臉。
“咳咳咳…你們還要點臉嗎?”那黑臉漢子咳嗽著,脖子上已然被架了一刀一劍。
“要臉?臉有命重要麼?”薑遠呸了一聲,這黑臉漢子猛得一塌糊塗,合了三人之力才將他擒住。
“說吧!誰派你來的!若不說,彆怪本侯手中的刀!”薑遠冷聲問道。
黑臉漢子聽得薑遠這般問,不懼反笑道:“誰能使得動小爺?!”
杜青將劍往前送了送,道:“薑兄弟,我估計這貨是個死士,殺了算了,懶得廢話。”
薑遠立即點頭:“理當如此。”
“我割脖子,你捅胸口,保教他死得透透的。”杜青獰笑著的表情,再配上他那張英俊的臉,竟帶著一絲邪氣,看得那黑臉漢子一驚。
“這位死士,你且不要怕。咱們兄弟乾活乾淨利落,一點不疼的。”薑遠呲著嘴笑。
二人說著,杜青做勢要捅,薑遠往手裡吐了口唾沫,也將刀舉了起來。
黑臉漢子見他二人似要來真的,也急了,忙道:“兄弟!我是你大哥啊!”
“呸!我還是你爹呢!我是你祖宗!”薑遠將刀高高舉起,口中罵道。
“小爺我是尉遲耀祖!”黑臉漢子聽薑遠說這大不敬的話,怒了:“你小子敢當我爹?!”
薑遠驚呆了,這貨竟然是尉遲耀祖?
尉遲愚不是說他還未回來麼,怎的突然來此堵他的道?
薑遠連忙將黑臉漢子臉上的土灰抹掉,摸著下巴從各個角度看向那黑臉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