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迅速的將門關上,驚訝的看著一身素縞的趙祈佑。
趙祈佑偷偷在家中行這種事,若是被他人知曉去,這王爺怕不是要被貶成庶民。
鴻帝還沒死呢!
趙祈佑麵前的火盆青煙嫋嫋,前麵的小桌子上放著一些供品與香燭,供品的後麵有一大兩小三塊靈位。
中間那塊最大的靈位上寫著:先妣慈懿何氏孺人之靈位。
右邊的小靈位上寫著:幼弟趙祈福之靈位。
左邊的小靈位上沒有名姓,隻有簡單的幾個字:幼妹之靈位。
趙祈佑臉色蒼白,一臉悲泣之色,一張張的往火盆裡投紙錢,孝衣的袍擺間沾滿了香灰。
“靖軒,你這是?”薑遠見得此情景整個人都是懵的,趙祈佑這又是給誰守靈。
趙祈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將最後一張紙錢投入火盆中,又朝著靈位磕了三個頭,這才回頭看向薑遠,露出一個淒慘的笑:
“今日是我娘的忌日,我給她們燒點紙錢。”
薑遠聞言稍感震驚,原來這是趙祈佑在祭拜他死去的娘,也就是前何皇後。
但那兩個小靈位又是怎麼一回事?
“靖軒兄,節哀。”薑遠一時間也不知說些什麼好,隻重重的拍了拍趙祈佑的肩頭。
隨後,薑遠也從香案上拿起三支香,借著香案上的燭火點了。
“明淵,不必如此,這事與你無關。”趙祈佑見狀,低沉的說道。
薑遠搖搖頭,道:“你常說咱倆是兄弟,如今你祭拜伯母,我這當侄子的也該上炷香。”
薑遠持香在靈位前作了三個揖,將香插在香爐中這才做罷。
薑遠自然知道趙祈佑為何阻止他上香。
何皇後是被鴻帝賜死的,是罪人之身,趙祈佑是王爺,薑遠是豐邑侯,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二人身份尊貴,可以代表大周禮法。
若是讓人知道他二人偷摸著祭奠何皇後,絕沒有好果子吃。
“明淵,謝謝。”趙祈佑感激的朝薑遠點點頭。
薑遠蠕了蠕嘴,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那趙祈福是你幼弟?”
朝野上下包括民間,都知道何皇後被廢被賜死一事,但這靈位上還有一個趙祈福,邊上還有一個沒名沒姓的幼妹靈位。
很顯然趙祈佑還有弟弟妹妹,但薑遠卻是從未聽說過,朝中也沒有人提起過一星半點這事。
想來是涉及到宮中秘辛。
對於這種事,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薑遠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趙祈佑盤腿坐在地上,麵上的表情由淒慘變得猙獰起來,像是對薑遠訴說,又像是自語:“有的,我還有一對幼弟與幼妹,不過都死了。”
趙祈佑解開衣領處的布扣,從脖頸間拉出一塊殘缺的玉佩來,用力一拽,將其拽下,遞於薑遠。
薑遠接過殘玉細看,這應該是一塊琉龍玉佩。
完整的琉龍玉佩本應由龍首、龍身、龍尾連綴而成,通體雕於溫玉之上。
趙祈佑所藏僅餘龍首部分,當為原佩的三分之一。
且玉佩斷口平齊如削,顯是遭利刃斬斷。
“這塊殘玉,是我娘生前給我的。”趙祈佑慘然一笑,道:
“她知必死,便將這塊琉龍佩一斬為三,一塊給我,另兩塊給我那弟弟和妹妹。”
“你是說,你娘身死之前,還懷有身孕?”
薑遠將殘玉還給趙祈佑,也盤腿坐於趙祈佑身側,驚訝的問道。
趙祈佑點點頭道:“我娘被打入冷宮前,就已有身孕,太醫診斷出我娘懷的是雙胎。”
薑遠聞言又是一愣,暗道,何皇後被廢之前就已有身孕,且是雙胞胎,按理來說這是趙家皇室血脈,何皇後孕育功能強大,更應受鴻帝恩寵才是,為何鴻帝卻狠心將在孕中的何皇後打入冷宮?
而且朝野上下也沒有關於何皇後除了生下趙祈佑,還誕下過一兒一女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