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與黎秋梧沒有回梁國公府,徑直回鶴留灣去了。
先前黎秋梧說要用白錦澤的血肉祭奠其幼弟之靈,最終也沒有去取,也許看得白錦澤這般下場,黎秋梧心中的恨已然放下了。
薑遠歎息一聲,如果劉於明的死與白錦澤的淩遲,能讓老道與黎秋梧放下仇恨,獲得新生,薑遠也就算沒白活一場。
黎秋梧的話還好說,畢竟害死黎秋歌的元凶,白翰文與白錦澤都落了個應有的下場,心中的仇恨應該已然去了。
但老道就不好說了,昨日在馬車中,老道的話還盤繞在薑遠耳邊。
老道推算是有人指使劉於明要致他於死地,從老道的話中,薑遠大致推斷出,要弄死老道的可能是皇家之人,隻是老道也不確定到底是誰。
也許老道有過猜測,隻是藏在心裡不對任何人說罷了,畢竟以他現在的能力,說出來也無濟於事,即便查出真凶,也未必動得了那人,有可能還會害死更多的人。
所以老道選擇了沉默,就是不知道這種沉默何時會爆發。
所以老道才一再告誡薑遠,遠離朝堂,遠離皇家。
薑遠甩甩腦袋出了圍觀的人群,帶著文益收等護衛朝市場內走去。
侯府快要喬遷了,薑遠將所有能想到,且又能隨得起禮的在京官員全請了一個遍,到時候肯定賓客雲集。
彆人來隨禮,薑遠總得要給彆人回禮,雖然薑遠就是奔著收禮金去的,但大周崇尚禮義往來,不可能隻收不出,那就吃相太難看了,傳出去名聲不好。
所以薑遠得準備給在喬遷之日來隨禮的賓客們一份回禮。
這回禮不能顯得太小氣又要有新意,同時又不能太貴。
太貴了就不劃算了,彆到時候收的禮還沒回的禮多,那豈不虧到姥姥家了。
薑遠摸著下巴,帶著幾個護衛來到市場裡的肉攤,準備買上幾百斤豬油回去,用來製作肥皂。
當今天下,肥皂這東西,甭管是大周,還是大周周邊的各國,乃至遠到幾萬裡以外的西域諸國,都沒有這個東西。
薑遠準備製作一批肥皂來作為回禮,這東西造價成本極低,又是新奇玩意,正好趁著喬遷宴賓客多,且來的都是達官顯貴,將肥皂推向大周的富貴階層。
上官沅芷心心念念的都想做這肥皂的買賣,不趁著侯府喬遷打一波免費的廣告,還等什麼時候。
隻用油脂與草木灰做出來的肥皂,就隻是肥皂,但若在肥皂中加入香料,那便是香皂。
若送賓客的話,肥皂與香皂正好送給那些官員的女眷。
女眷們對這種東西的抗拒力極低,且又有錢,若再宣稱長期使用香皂,不但會讓身體留香,還可令肌膚美白,那幾乎是任何一個女子都難以抵抗的。
再給這東西定個天價,打造出極奢的品牌,限量出售…
薑遠站在肉攤前浮想聯翩,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賣肉的屠夫見得薑遠摸著下巴,盯著案板上的豬肉流口水,心中暗道:“侯爺這是多久沒吃過肉了,怎的看著生豬肉就流口水了。”
“侯爺?”屠夫見得薑遠又是發呆又是流口水的,伸出手去在薑遠麵前晃了晃,道:“侯爺要買肉?”
薑遠回過神來,道:“你認識我?”
屠夫嘿笑一聲,道:“那是自然,前些日子您當街斬斷北突使者的手指,替俺們百姓出了口惡氣!當時小的就在遠處看著哩,當時小的想上去幫侯爺您的,但那群北突人硬是被侯爺的威武之氣嚇走了,俺就沒幫上…”
屠夫又是拍馬屁,又是惋惜自己沒能與侯爺一起痛打北突人,一臉遺憾之色。
薑遠聞言一笑,這屠夫倒是有意思,當時不敢上前,現在卻馬後炮的裝出惋惜的樣子來,還一副懊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