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沅芷遠遠的看了一眼這座大宅正門上的牌匾,“錢府”兩個大字在掛在門頭上的紅色燈籠的映照下,竟顯得猙獰起來。
這座位於豐邑縣城東郊的大宅並不孤寂,大宅的四周有許多民宅,散建在四周,成拱衛之勢。
這些以青磚灰瓦建成的民宅,從格局樣式以及建築材料來看,就能看出這個以大宅為中心的村落極為富足。
由於天色漸黑,上官沅芷也不知道以這間大宅為中心的村落有多大,粗略估計,應該不比鶴留灣的規模小。
“錢府?”
上官沅芷暗自奇怪,錢姓在大周是大姓,但在豐邑縣,姓錢的可沒幾個,更彆說還有如此大的一座宅院在豐邑縣境內。
說起錢這個姓,當今皇後便是姓錢,其父是已故的原蘇州府尹錢儒文。
錢皇後坐穩大周天下之母後,錢姓便為天下人皆知,錢皇後的族人也因此而升天得道,族中子弟大多入朝為官。
因鴻帝怕外戚之勢過大,錢家子弟大多都是任個閒職,有實職的很少,而且多在江浙一地。
但剛剛上官沅芷在大宅中的馬車下,模糊的聽到“太子”兩個字,這就不得不讓她懷疑,這座錢府,是不是錢皇後族中子弟所有了。
如果真與錢皇後或太子有牽扯,這事就大了。
但不管牽扯到誰,上官沅芷都沒打算善了,這間大宅的主人,勾結龍山寺的徦和尚劫擄良家女子,讓她差點墮入萬劫不複之地。
更彆說,這數月來豐邑縣那些失蹤的少女,被龍山寺的那群徦和尚轉移到了這裡,若是不搗毀這些淫窩魔窟,擒住首惡,還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會被他們擄走。
上官沅芷在龍山寺地窟,見得那些被關在木籠中,身不著寸縷的女子,自然能猜到那些女子遭遇了什麼。
同為女子,即便上官沅芷沒有今日的遭遇,若是遇上了也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上官沅芷估算了一下,她附在馬車底跟著馬車跑了大半個時辰,此處應距龍山寺不過三十裡,但若憑她兩條腿走回豐邑縣城,其距離差不多有五十裡之遙。
憑她現在又累又餓的狀態,即便走上一夜也到不了,時間一久,那些被轉移到此的女子,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想至此處,上官沅芷便決定在這村落中轉轉,看能不能偷匹馬。
夜間潛行避開普通村民,對於上官沅芷來說並非難事,上過戰場的她,對此道並不陌生。
上官沅芷在村中左閃右避,找了數間村民的畜牲棚,都沒尋著一匹馬。
就在上官沅芷準備放棄時,卻發現村落偏東角的一戶人家中的畜牲棚下拴著一頭驢。
有驢總比沒有的好,上官沅芷靈巧的翻進這戶人家的畜牲柵欄,慢慢靠近那頭大黑驢子。
所幸那頭驢子見著陌生人並不叫喚,隻是低頭嚼著乾草。
上官沅芷靠近驢子後,先伸手在驢脖子下撓了撓,那頭大黑驢似乎很享受的樣子,乾草也不嚼了,反而把脖子伸得更長,方便上官沅芷撓癢癢。
此時這間民宅的主人一家,應該正在用晚飯,飯菜的香氣若有若無的飄散而來,上官沅芷的肚子咕咕的也叫喚起來。
上官沅芷從午時到得現在,水米未儘,雖然餓極,但也不得不忍著,待得大黑驢有些親近她時,便解了繩索將驢牽出了畜牲棚。
上官沅芷牽了驢,繞開村中主道,出了村後,這才迫不及待的爬上驢背,認準方向,朝豐邑縣城而去。
天黑路難又無火把,但好在是官道倒也無大礙,大黑驢馱著上官沅芷走得並不快,一個時辰也隻行得二十來裡路。
就在此時,上官沅芷見得官道上有一隊舉著火把持著木棍哨棒的隊伍迎麵而來。
打頭的是一輛老舊的馬車,這架馬車上官沅芷再熟悉不過,她今日不就是坐著這輛馬車來的龍山寺的麼。
火把影影綽綽,上官沅芷隻認出了馬車,卻並沒認出那些打著火把跑步前進的人是鶴留灣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