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與文益收在箭雨中抱頭鼠竄,三步並作兩步竄入山道的拐角後,果然見得前麵一個巨大的冰川阻了去路。
冰川之上是陡峭的崖壁,厚厚的積雪時不時從冰川上方掉落一些,砸在冰川裡的冰柱上濺起大片雪粉。
薑遠毫不懷疑,炸藥若是一炸,山頂之上的積雪會山崩海嘯一般的衝擊而下。
“我滴乖乖!”薑遠自語了一聲,如果不是前無去路,他是真不願在這裡用炸藥,這真屬於同歸於儘的做法。
薑遠與文益收竄進拐角後的岩窩下,立即下令:“將戰馬排到前麵,所有人蹲在戰馬之後!”
岩窩不大,勉強能藏下幾十人,此時已顧不上戰馬了,能不能活全看運氣。
這頭,彆克桑見得薑遠連滾帶爬的跑了,冷笑一聲,大手一揮:“給我上!生擒薑遠賞牛羊百頭,斬殺薑遠賞牛羊五十頭!”
北突勇士們聞言大喜,嗷嗷叫著朝山道追了過去。
彆克桑卻持了彎刀在隊伍中間,小心駛得萬年船,他怕的是薑遠隊伍中藏著的神箭手。
眼看薑遠無路可逃了,若在這時被冷箭射死,那真就死不瞑目了。
北突勇士們在牛羊獎賞的激勵下往前衝去,竟誰也沒注意山道上方那燃著的一道小火星。
“砰!”
第一包炸藥炸了,巨大的衝擊波帶著礫石四處飛揚,幾個在近前的北突勇士被濺起的碎石擊中腦袋,頓時將整個頭砸了個稀爛。
巨大的聲音來得突然,一些北突兵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隻覺自己飛了起來,而後朝山道下的萬丈懸崖墜去。
“砰!砰!”
又是兩聲巨響,又有十數北突勇士被炸翻,那些未被炸藥波及的北突勇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慌了神。
戰馬也因這響聲受了驚,嘶鳴著揚蹄亂竄慌不擇路,不少馬匹踏空摔下懸崖成了碎肉。
這還不是最慘的,慘的是受了驚的戰馬在本就不寬的山道上橫衝直撞,將許多北突勇士也撞了下去。
隻片刻間,整條山道如人間煉獄,被炸死的人其實不多,但被自己的戰馬踏死或撞下懸崖的占了大多數。
彆克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嚇蒙了,被震倒在雪地裡,他親眼看見衝在前麵的幾個手下被炸成幾塊,殷紅的血染紅了潔白的雪。
“呼…”
一塊碎石帶著呼嘯聲朝彆克桑飛來,彆克桑急忙將頭埋進雪地裡。
“嚓嚓…”一聲輕響,那塊碎石擊斷了彆克桑帽子上的羽毛後,直直打入他身後一個躲閃不及的手下的眼哐中,黑紅之物濺了彆克桑一身。
突如其來的變故,幾乎在一瞬間便讓北突人馬折損了一小半,大部分是被驚了的戰馬撞下懸崖而死。
也有一些是因為被巨大的響聲,與看著眼前的袍澤瞬間變成碎塊,而產生的巨大恐懼,在慌亂之下,自己跳的崖。
“不要慌!蹲下不要動!”彆克桑趴在雪地裡放聲大吼。
“大周人會妖法!!快跑啊!”一些被嚇得失了魂魄的北突兵驚慌叫喊著往回跑,整條山道上亂成一團,哭嚎驚叫之聲四起。
“慌什麼!不過是大周人的小伎倆爾!”彆克桑持了彎刀翻身而起,一刀斬死一個已被嚇得精神失常的北突兵,喝道。
所幸隻有三響,三響過後便沒了動靜了,彆克桑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又斬殺了兩個往回跑的北突兵,這才稍稍控製住了慌亂的局勢。
彆克桑看著眼前的情形目眥欲裂,短短一瞬間,他的人馬便損失數十人,沒死的也被嚇得三魂不歸,目光呆滯。
“薑遠!我與你不死不休!”彆克桑緊握了手中的彎刀,狠聲說道:“給我殺!將薑遠斬成碎肉!”
“轟隆隆…”
此時,山頂之上突然傳來打雷之聲,接著一些雪粉揚揚灑灑而下,似下起了暴雪。
北突勇士們抬頭一看,頓時驚得呆若木雞。
彆克桑聽得這聲音,便知不好。
北突也有雪山,雪山之中響起雷聲,能有什麼好事。
彆克桑抬頭一看,就見得一道白色雪浪正以萬鈞之勢直奔而下,任何擋在雪浪前進道路上的物事,均被毫不留情的摧毀。
“快退!”彆克桑被嚇得三魂少了兩魂,呼喊著便往回跑。
此時雪崩已成,聲音之巨掩蓋了天地間所有其他的聲音。
北突兵們此時更慌,手中的兵器全扔了去,不要命的往來時路狂奔。
但人跑的速度豈能快過雪崩的速度,再者山道上又無藏身之處,雪崩所過之處掩殺一切。
北突兵們眼睜睜的看著崩塌而下的雪將自己掩住,而後順著雪流被推下懸崖。
幾百北突兵瞬間便被巨大的雪崩吞噬,仿若他們從未來過此地一般,雪白的積雪掩蓋了一切,所有的哭嚎廝喊都消失不見,隻有滾滾雪鋒前進之聲。
山的另一邊,老道與蘇合香央正帶著黎秋梧、祖利娜婭以及一眾先字營的士卒,與土渾浴的後裔們,在西北麵的道路上快速的往古達埡口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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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秋梧與祖利娜婭一步三回頭往身後的路看去,她們多希望那個痞裡痞氣又有點霸道的男人跟了上來。
“過了前麵的山穀,再走數十裡就到古達埡口了!”蘇合香央突然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對老道說,還是對身邊的長史老頭說。
“今日肯定是趕不到了,得找地方紮營。”老道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