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一行人馬曆儘千辛萬苦,終於到了邏些城外,再行二裡便可到得城下。
“搭起帳篷!”秦賢唯勒馬止步,揮手下令。
“老秦,這都快進城了,何以又要搭帳篷?”薑遠聞言,奇怪的問道。
秦賢唯正色答道:“侯爺,我大周乃禮儀之邦,出使他國需注重儀表啊。”
薑遠這才回過神來,看看自己身上那身破破爛爛,沾滿血漬的衣衫,再看看同樣穿得破破爛爛,全身汙垢的士卒,心下恍然。
他們這一行人,現在哪裡還有半點大周使節團的氣質,幾與一群叫花子無異。
秦賢唯又道:“侯爺,想必邏些城內定然會有儀仗迎接我等,咱們得體麵些才好。”
薑遠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便吩咐花百胡:“讓兄弟們臨時紮營,用水將臉洗洗,有帶有乾淨衣裳的也都換上,不要弱了大周之威。”
“是!”花百胡領命去安排了。
格桑.仁次見得薑遠在城外二裡處紮營,也知大周使節團要做些進城的準備,便與薑遠告知一聲,帶著黨西人馬先行回城了。
如今到了邏些城外,想來沒有人敢在這裡劫殺使節團,倒也無需格桑.仁次再護著了。
格桑.仁次心情很差,前幾日在聖山腳下遇襲,他的人死傷大半,但卻最終保下了大周使節團。
如今已到了邏些城下,必要速回城去,將遇襲之事稟於王庭,以做安排。
薑遠拱手相送,一臉誠懇:
“格桑將軍,這一路幸得將軍護送,薑某感激不儘!待我等進得城中安排妥當,定當再與將軍相聚。”
“薑使者客氣,本將軍也是奉命而行,待得薑使者閒時,本將再請薑使者。”
格桑.仁次也撫胸一禮,帶著兵馬進城而去。
薑遠在臨時搭起的帳篷裡洗漱了一番,又將大紅的侯爺袍服換上,烏紗帽也戴正了,瞬間從一個少年將軍,轉換成文質彬彬的年輕文官模樣。
秦賢唯也換了一身淺緋色圓領官袍,官帽也戴得板板正正。
杜青則穿了一身護衛錦袍,腰懸長橫刀,很有點大內高手的氣質。
黎秋梧則臉蒙麵紗,內著勁裝,外穿襦裙,大袖子裡揣著一把半尺長的短刀。
雖說邏些城內可能會安全些,但經曆了在聖山腳下之事後,他們已知是黨西內部出了問題,自是不敢掉以輕心。
半個時辰後,眾人換完了行頭,這才有一股大國使節團的味道了,唯一沒更換的是那麵破破爛爛的大周旌旗,破旗在風中飄揚,極為紮眼。
這大周旌旗是薑遠出使前,鴻帝親賜的,隻此一麵,薑遠扛著這旗曆經數戰,早已破損不堪,想換也沒得換。
“進城!”薑遠翻身上馬,領著隊伍向一裡之外的邏些城而行。
此次是正式進黨西王城,隊伍排序就很有講究了,在秦賢唯的安排下,五十禁軍舉著大周旌旗與使節幡開道,薑遠位於居禁軍之後,秦賢唯與薑遠騎馬同行,但他的馬頭要落後薑遠些許。
再往後才是充當護衛的杜青,與裝成侍女的黎秋梧。
薑遠哪懂這些禮儀,這些道道都是秦賢唯安排,他也就聽之任之,秦賢唯怎麼說,他就怎麼乾便是。
此時城門外兩側早已旌旗招展,一眾黨西兵卒站於城門旁。
左有上百騎兵,右有上百步卒,皆佩彎刀,著明亮甲胄,另有一眾穿華麗服飾的黨西官員站於其間,想來這些人就是迎接大周使節團的人了。
不過盞茶的功夫,薑遠帶著大周使節團到得邏些城的城門前。
“嗚…”
站於城門兩旁的步卒見得大周使節團到得近前,同時吹響十二根牛角,以示隆重。
“這排場夠大啊!”薑遠與秦賢唯對視一眼,心中皆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如今大周日落西山,出使黨西居然還能受這等禮遇,實是不多見。
薑遠一揮手,大周使節團所有騎馬的人都下了馬來,牽馬而行。
彆人尊重自己,自己也得尊重彆人,都是相互的。
這時,幾個穿著華麗衣裳的黨西官員迎了上來,為首的是一個頭戴朝霞帽,身穿氆氌puu)製成的衣裳,麵容清秀中帶著一絲英武的青年男子。
“大周使者遠道而來,乃我黨西之幸事,本王赤鬆紮吉,特在此迎接。”
那戴朝霞帽的黨西青年男子臉帶笑意,上前一步,右手撫胸。
薑遠與秦賢唯吃了一驚,他們沒想到黨西搞得陣仗比眼前看到的還大,來迎他們的居然是黨西讚普赤德傑讚的長子,赤鬆紮吉。
薑遠曾套過格桑.次仁的話,這赤鬆紮吉代理黨西朝政,沒有意外的話,他便是下一任讚譜。
赤鬆紮吉親自來迎,這麵子給得不是一般的大。
薑遠連忙拱手:“原來是紮吉王子殿下,我乃大周天子使節薑遠,王子殿下在此親迎我等,實是讓我等受寵若驚。”
赤鬆紮吉笑道:“使節不遠數千裡而來,本王自當親迎,請隨本王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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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殿下。”薑遠再次拱了拱手。
赤鬆紮吉一揮手,一名黨西少女牽出一匹白馬來:“尊敬的大周使者,請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