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武將輕輕的在犁葉上敲了敲,犁葉發出清脆的聲音來,這竟然是精鋼造就。
如此好的精鋼,不用來打造神兵,大周人竟用來做成犁?
大周人的冶鐵之術竟然如此高明了麼?太奢侈了!
“大周的使者,你們大周犁地都是用此等精鋼了麼?”一個魁梧的武將甕聲甕氣的問道。
薑遠腰挺得更直,嘴裡卻是謙虛:“差不多吧,這等精鋼獲取極為不易,大周目前也隻是部分應用,不過不久的將來便會大批使用這等鋼。”
“此等精鋼可在通商之列?”又有一文官問道。
黨西人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都皆佩刀,也是識貨之人,這等精鋼若是打造成兵器,難以想象是何種神兵。
大周人既然用這等精鋼來造犁,那想來大周的兵卒應該會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裝配這等精鋼打造的兵器。
到時在兵器這一塊,誰能打得過大周?
一想到這,黨西眾文武大臣都倒吸一口涼氣。
薑遠搖搖頭:“此鋼不在通商之列,隻是做為禮物,贈送於讚普。”
赤鬆紮吉眉頭一皺:“大周使節,既然要通商,就應該互通有無,何以不賣?”
薑遠笑道:“尊敬的讚普,剛才本使說了,此鋼獲取不易,乃我大周最新的冶煉之法才可,必要首先裝配我大周士卒,以及改良民間百姓耕種之法。
將來或許會向周邊諸國出售,但價格應該極高,而且此鋼,隻能用戰馬交易,每五百斤,一匹戰馬。”
“噝!”黨西眾官員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當金子賣了。
一個黨西官員跳了出來:“你這是搶!毫無誠意可言!”
薑遠看也不看那跳出來的黨西官員,道:“此物產量有限,我大周五年內都不會出售此物,即便你現在拿戰馬來換,也是買不到的,何來搶之說?”
那黨西官員被噎住了,人家沒說現在要賣,就是想買也買不到。
利冬讚看了一眼薑遠:“大周使者,為何此等鋼現在不賣?我相信,產量低隻是推脫之言,如果產出實在太低,五年之後,大周不一樣也沒有得賣麼?”
薑遠正色道:“大相問起,本使也不隱瞞。
為何要等五年,這是因為,我大周的煉鋼之術正在完善,一年後便可大批量產出這等鋼。
隨著我大周煉鋼之法不斷完善,不僅可以產出大量這等精鋼,五年後更可以產出比現在這種鋼更好的鋼,到時候,現在這種鋼就可以賣了。”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所有人皆驚,若是這樣,那豈不是彆人就算五年後買到今日所見之鋼,也還是慢了大周一拍?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信薑遠,但並不妨礙薑遠吹牛批,信的自然會信,不信的說了也不信。
薑遠之所以吹這個牛,實是極力想讓黨西派人到大周進學,做得是長久之局。
二來,也是為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占據主導之位。
黨西有一定的冶鐵之術,但卻極其薄弱,遠不能與大周相比。
薑遠拿出曲轅犁而非直接拿出橫刀,也是有原因的,一把寶刀雖然稀有,但鑄劍大師也能造。
但若是用精鋼來造犁,並告訴對方,以後不僅大周的將士都會用上這等好鋼打造的兵器,大周百姓犁田都會用這種鋼,造成的震撼就大多了。
黨西需要鐵,也需要鋼,他們獲取生鐵後最大的用途,就是打造兵刃,提升己方戰力。
而薑遠展示的這種精鋼,雖然明麵上說要五年後才賣,卻也給黨西留了一絲希望。
黨西如果要得到這種鋼,必會希望長期穩定的與大周進行商業往來。
利冬讚的臉上陰晴不定,他在判斷薑遠所說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
“尊敬的讚普,尊敬的大相。”薑遠見得利冬讚臉上變換不定,猜想利冬讚估計不會這麼輕易信他,又道:
“本使節過戈壁爬雪山從數千裡之外而來,途中數次遇險幾經生死,想必此大殿中的諸位應都有耳聞。”
大周使節團在高原上發生這麼多事,若是黨西王庭現在還沒打探清楚,那黨西的細作們也可以回家種青稞了。
赤鬆紮吉微微點頭:“本讚普也有些耳聞,薑使者有勇有謀,可稱智勇雙絕之將,隻可惜你乃大周之人,若是我黨西之人,本讚普定然給你封個都元帥之職。”
“謝讚普誇獎。”薑遠微微彎腰以示感謝,而後道:
“本使者能平安到達黨西王庭,實則全靠手下將士用命,而本使節手下將士勇猛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是仗了手中兵刃之功。”
“哦?”赤鬆紮吉輕吟了一聲,不置可否。
利冬讚則目光恫恫的看著薑遠,不知道在想什麼。
“尊敬的讚普,可否讓本使節的護衛帶兵刃上殿?”薑遠問道。
黨西與大周差不多,不管文武官員上殿都是不能佩兵刃的,薑遠提出這麼個要求,實是不合規矩,也是不敬的。
黨西一眾文武官員聞言臉色一變,正要出聲喝止,卻不料赤鬆紮吉卻點頭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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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鬆紮吉人年輕,又剛上位讚普,正是英武之年,自是不怕薑遠在這王庭中乾出什麼出格之事來。
再者,薑遠是來通商的,不是來搞圖窮匕見那一套的,若是這點小要求不允,豈不失了王者之風,顯得自己有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