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帝說要逐一清點土豆數目,並非隨口說說,還真留下戶部下設的倉部司官員挨個清點,並造冊記賬。
這段時間已到了收春麥與粟、黍等作物的時節,待得收完這些作物,騰出一些良田來,就會再次把這些土豆種下。
上官沅芷讓獨臂老李等人,將這一百多斤土豆抬入豐邑侯府,藏入地窖中,並讓人晝夜守住地窖,以防出了差池。
這些土豆雖然是薑遠種下的,但現在從意義上來說,是屬於鴻帝,隻不過暫時寄放在豐邑侯府,若出了差子,這罪就大了。
上官沅芷看著地窖大門落了鎖,將鑰匙收了,這才扶著腰長吐了一口氣。
今日鴻帝親來,她忙前忙後,安排各種事務,實是累得不輕。
“姐姐,您歇會吧。”小茹挽著上官沅芷的胳膊勸道:“您這肚子越發的大了,多有不便,不用事事操心的。”
上官沅芷柔笑道:“也不算累,就是感覺身子越發的笨重了,夫君不在,我就得看好家。”
小茹笑道:“姐姐,公子已在回來的路上了,按日子算,應該再有兩個月就能到家了,若是你累著了,公子會心疼的。”
上官沅芷一想到薑遠就要回來了,臉上露出幸福的神色:“就是因為夫君要回來了,所以家中諸事更應操持得當,否則他定會說我是個懶婆娘,我還不了解他那張嘴?”
小茹掩嘴輕笑:“公子心疼您還來不及呢。”
上官沅芷聽得小茹這麼說,也笑道:“夫君疼你也多,你也不用太勞累了,府中內外請了那麼多賬房先生,讓他們去做就好。”
小茹點點頭:“我已經放手很多事物了,隻是格物學院那塊還不行,公子對這學院尤為在意,已經快要建成了,這個時候不敢有差池。”
上官沅芷也知道格物學院以後將是鶴留灣的根基之一,諸多建設是萬啟明主要負責,錢糧支出則是小茹把控。
無論是建築材料,還是米糧工錢,每日都得支出巨量的錢財。
為了建這座學院,豐邑侯府中的錢財已掏得差不多了,小茹眼見庫銀快要見底,隻能儘量精打細算,不敢有半點馬虎。
鹽業總司倒是有進賬,但不知為何齊王這幾個月並未將分紅送來,據說是拿著錢又去搞新的鹽場了。
如今的鹽業總司直營店早已不局限於燕安周邊,正在向其他地方擴張,上官沅芷也不方便去問。
“妹妹,陪我去香皂工坊看看。”上官沅芷扶了腰,慢慢向府外走去。
小茹見上官沅芷剛忙完土豆的事,又要去香皂工坊,也隻能陪著。
上官沅芷每日兩件大事,一是去田裡看土豆,二是去香皂工坊轉轉,即便刮風下雨也從不間斷。
香皂工坊位於鶴留灣老莊子那座破廟邊上,是上官沅芷一手打理的,專門生產香皂與肥皂。
香皂與肥皂,自經豐邑侯府喬遷那日打了一波廣告後,迅速在燕安的貴婦圈子裡風靡起來。
上層的貴婦們,人人皆以用上香皂為榮,自然免不了炫耀一番。
通過她們之口,這種可潔麵淨身,還有美潤肌膚的神奇香皂,便在民間傳播開來。
香皂之風漸漸刮得大了,但燕安卻沒有得賣,許多商賈富人的女眷們,因未有資格前來豐邑侯府的喬遷宴,自然無法得到。
這些人有心想要,卻求購無門,導致一塊香皂的價格被炒成天價。
即便是天價,也極難買到,那些擁有香皂的貴婦根本不缺錢,誰會把這等稀罕物往外賣。
沈有三像聞到味的鯊魚,那晚在喬遷宴上就已看出香皂和烈酒的商業價值。
沈有三死纏爛打纏著薑遠,拿了烈酒與香皂的獨家經銷之權,正欲準備大乾一場。
卻不料在這個節骨眼上,薑遠要出使黨西,而他自己也被薑遠派去江南買牛。
等得沈有三趕著三十頭牛回到燕安,香皂與烈酒早就成了天價。
沈有三交接完耕牛後,立即向上官沅芷提出進貨香皂與烈酒。
烈酒好說,鶴留灣酒坊建成後立即便有產出,但香皂,完全沒有。
薑遠出使黨西後,上官沅芷又有了身孕,然後又在龍山寺差點險遭不測,諸多事齊至,上官沅芷早把香皂之事忘得乾乾淨淨了。
沈有三見上官沅芷手上沒有香皂,眼淚都下來了,那流的不是淚,是銀子。
於是,沈有三乾脆把鹽業總司的事務,交給信得過的手下打理,鹽業總司說到底是薑遠與齊王產業。
他隻是個下級代理商兼鹽業總司大掌櫃,還要被直營店分上一杯羹,到他手上的錢雖然不少,但誰會嫌錢多。
再者,有自己的產業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