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帶著三個妻妾,以及二十個老兵護衛,再加上徐文棟與利哥兒,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壯元山而去。
壯元山占地極大,是北嶺山脈的分支,薑遠最初建水泥窯時,進山細致的查看過。
此山不僅存有大量的石灰石,同時還有海量的石英砂,薑遠也算是家裡有礦了。
一行人沿著壯元溪往上遊走,見得溪水潺潺叮咚作響,一些鯉魚、鯽魚在溪水中歡快的遊動,河岸邊還時不時有野雞飛出,充滿了山野之趣。
小茹見得這情形,喜道:“妾身極少來此處,卻沒想到咱家後山這般恬靜幽美,這溪水也清澈見底,隻可惜冬日已至,不然在此嬉水定然彆有一番樂趣。”
利哥兒聞言立即說道:“三姐,待得夏天小弟陪你來此處遊玩,咱們還可以在此釣魚,這裡的魚極其鮮美。”
黎秋梧鳳目一瞪:“你就知道釣魚!你的劍術學得如何了?你的兵法謀略習得多少了?!”
利哥兒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道:“唉,想當初咱姐弟相認時,你多好,怎麼現在整天訓我。”
黎秋梧聞言大怒,又要上前來擰利哥兒的耳朵。
小茹連忙護住:“師姐生氣做甚,利哥兒年少,有點玩心挺正常。”
黎秋梧氣道:“你就護著他吧,到時候沒出息,看你怎麼向我爹交待。”
小茹笑道:“怎會沒出息,利哥兒聰慧著呢。”
利哥兒諂媚道:“還是三姐好。”
黎秋梧見利哥兒這副嘴臉,又見得小茹護他,氣呼呼的不理他二人,轉頭就去追薑遠。
此時薑遠與上官沅芷,站在溪流儘頭的瀑布前指指點點。
薑遠摸著下巴道:“現在這個季節是枯水季,這壯元溪卻是四季不斷,水流充沛,此處小瀑布正好建一個水壓工坊。”
上官沅芷捧哏道:“為妻也不知道夫君說的水壓工坊為何物,即然是夫君說的,那定然是神奇之物。”
薑遠笑道:“也不是什麼神奇之物,隻是利用水流帶動機括衝壓鐵件罷了,與水磨坊差不多類似。
隻要提前製好模具,用衝壓機壓鐵件效率極快,比如那鎧甲,普通工匠製一幅明光鎧所需時日長達一二年,若用水壓機壓製,大概眨眨眼就行。
整幅甲製出來,不過一天就行。”
上官沅芷原是捧個哏,不讓他的話掉地上,聽得薑遠這麼說,小口張得老大,驚得下巴都合不攏。
她為將門女子,豈會不知甲衣的重要性,像明光鎧這種東西,製作工序繁瑣,並不是每個將領都有。
薑遠穿的那套明光鎧,還是上官雲衝年輕時候穿的,鎮國公府也沒有多餘的明光鎧。
若是一天就能製出一副明光鎧,那豈不是每個士卒都有可能擁有?
薑遠見得上官沅芷驚訝的神色,又道:“鎧甲遲早是要被淘汰的,莫忘了咱們手裡現在拿的是什麼家夥。”
上官沅芷回過神來,驚訝的神色漸漸消失:“夫君說的也對,若是這火槍大量裝備軍中,鎧甲就無用武之地了,反而因為重量拖累士卒作戰行軍。”
薑遠背著手看著瀑布,輕聲道:“就看靖軒如何做了,到時火槍交給他也無不可,這水壓工坊正好可以拿來造火槍。”
上官沅芷明白薑遠的擔憂,如果趙祈佑是明君,這火槍給他自是極好。
若不是,這火槍就不能給了。
薑遠叫過文益收與老熊:“將此處用竹尺丈量。”
文益收與老熊取了竹尺,沿著溪流兩邊空地開始丈量。
薑遠又叫過徐文棟與利哥兒:“文棟將此地地形速畫下來,利哥兒計算一下水流的大小與速度。”
“是!”徐文棟立即從隨身的布包裡拿出紙筆來,在紙張上速寫起來。
利哥兒卻是愁眉苦臉:“姐夫,這是不是難了點?”
薑遠哼了一聲:“有何難?我在濟洲教你的那些,你是不是忘了?算出來今晚有飯吃,算不出來,貢品都沒得吃!”
薑遠豈不知利哥兒的那點小心思,不是不會算,是懶。
利哥兒一聽又沒飯吃,狂點頭應了:“能!能!小弟會算!”
大約過得一柱香的時間,老熊與文益收丈量好了尺寸,徐文棟也畫好了速寫,唯有利哥兒爬上瀑布上方扔乾樹枝測水流,又是拿著紙張咬筆頭,弄了許久。
薑遠也不催,任他施為,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利哥兒才將塗得稀裡嘩啦的紙張交了上來。
薑遠細細看了一遍,臉露笑容:“不錯,有進步。”
利哥兒得了誇獎,立即抬頭挺胸的走到黎秋梧身前:“姐,聽聽,姐夫都誇我,我有出息沒?”
黎秋梧聽得薑遠誇利哥兒,自然十分開心,但見得利哥兒這副小人得誌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就會點皮毛,你若有你姐夫三成本事,那才算是出息。”
利哥兒撇了撇嘴,小聲嘀咕:“我能和姐夫比麼,他就是一個怪胎。”
黎秋梧柳眉立即豎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利哥兒見得親姐要發怒,扭頭就往山裡跑,奈何黎秋梧會輕功,他哪跑得過,被擰著耳朵狠狠教訓了一番。
眾人嬉嬉鬨鬨,如冬遊一般,繞過溪流瀑布後,繼續往山裡前行。
進山的路並不難走,因為燒水泥的主材料是石灰石,民夫們在此開了一條能過牛車的大路,以便運輸材料。
薑遠的火藥秘密作坊還在石灰石礦的後麵,大約能有個四五裡路的樣子。
這也不怨薑遠將火藥作坊建這麼遠,實是這東西太過危險,若是炸了,半個山頭都得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