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見黎元城凶悍無比,皆不再攻他,而是攻他的戰馬,隻要將這老將的戰馬擊殺,他一落得馬,便是他的死期。
大家都是混高原的,對戰馬自是熟悉的,幾個敵軍彎腰藏於馬腹一側,縱了馬奔過,彎刀一劃,將黎元城的戰馬馬腹劃開兩道大口子。
“嘶…”
黎元城的戰馬哀鳴一聲,向前撲倒。
好一個黎元城,在戰馬完全摔倒之時,大喝一聲竟從馬背上躍起。
手中重刀一揮,將離得不遠的一個敵軍的腦袋削上半空,右足將那無頭屍首踢下馬去,將他的戰馬奪了過來。
與此同時,埋伏在右側的阿柴骨利見得黎元城的人馬,已被敵軍圍在中間,高喝一聲,率著另一千勇士殺出。
“射!”
阿柴骨利雙腳夾緊馬腹疾馳,手中卻已持了長弓,一箭發出,當先將一個敵軍射下馬來。
其他勇士也皆持了弓箭,在狂奔的戰馬馬背上彎弓搭箭,刹時間千箭齊發射向敵軍中。
土渾浴與北突人差不多,都擅騎射,這一波箭雨過去立時射倒一大片敵軍。
弓箭雖好,但也隻夠射出一輪,便再無足夠的距離讓他們施展。
瑪西與亞穀巴見得側麵還有埋伏,頓時大怒,分出一隊騎兵:“將這些土渾浴餘孽殺儘!”
被圍在敵軍中的黎元城與他的一千勇士,此時已剩得不到五百,再有得片刻便會被殺儘。
見得阿柴骨利已從右側殺出,黎元城大喝一聲:“與骨利將軍裡應外合,殺儘敵軍!”
被圍住的土渾浴勇士再次士氣大振,放棄所有防禦,抱著魚死網破之心,再度拚死衝擊。
土渾浴人的悍不畏死,不禁讓三族聯軍膽寒,尤其是山漠族的亞穀巴。
他本就是想來混點油水占個便宜,本以為聯軍有五千之眾,屠土渾浴人乃手到擒來之事,卻沒想到土渾浴人竟凶悍至極。
阿穀巴甚是狡猾,剛剛圍殺黎元城那一千人時,他的族人在右側外圍,真正上的是主孤族與紮德的人馬。
但此時阿柴骨利從右側殺出,黎元城又率五百殘兵合力衝擊,山漠族的人頓時死傷一片。
如此下去,隻怕等得殺儘土渾浴的兵卒,亞穀巴的手下也要死傷大半。
阿穀巴的山漠族有兩千勇士,此次來了一千五百,若損失超過一半,等著山漠族的便是滅族大禍。
主孤族與紮德絕對會趁著這個機會,將山漠族吞並。
阿穀巴想至此處,喝令族中勇士後撤,這等於放了黎元城一條生路。
“阿穀巴!你乾什麼!”
瑪西見得阿穀巴後撤,怒聲大吼,暗罵阿穀巴既想占便宜又不想付出,哪有這麼好的事。
阿穀巴卻道:“土渾浴餘孽太過凶狠,我一族之勇士如何擋得住!”
瑪西氣得大罵:“我們數倍於敵,你怕什麼!快快一起上,否則跑了這些餘孽,你山漠族休想好過!”
瑪西這話的威脅之意不要太明顯,如若亞穀巴不出力,今日跑了土渾浴人,土渾浴必不會放過山漠族。
另一個意思,則是三族聯手而來,他若是偷奸耍滑,瑪西與紮德調過頭來就會弄死山漠族。
亞穀巴聽得瑪西威脅,怒色盈臉,但此時卻是騎虎難下了,如若瑪西與紮德收拾他,同樣討不了好。
“殺!不要放跑一個!”
亞穀巴揮了彎刀大吼,喝令部族勇士再次圍殺。
瑪西倒也不是一個勁的隻讓亞穀巴上,今日他族中的勇士死了不少,他的怒氣值已達頂峰,率了自己的部族與阿穀巴的人一起殺了過去。
此時黎元城已與阿柴骨利合兵一處,他二人手下的二千勇士,此時也不過剩得千餘人,且人人染血。
黎元城與阿柴骨利已殺出了重圍,卻沒有想過要跑,他們為的是將三族聯軍拖住,讓土渾浴的族人跑得更遠一些。
“殺!”
黎元城與阿柴骨利調轉馬頭,同時大喝一聲,率著僅剩的千餘勇士,再度朝三族聯軍殺去。
三族聯軍見得這情形,懵圈的同時又膽寒,他們以為土渾浴人會跑,卻不料轉頭又往回殺。
“殺!”
千餘渾身滴血的土渾浴勇士,高舉著彎刀齊聲大喝,雖隻有千人,爆發的氣勢卻如同萬軍,令三族聯軍不由得心生怯意。
都是人,為何這些土渾浴人如此不怕死。
他們卻是沒想過,三族聯軍為了搶掠牛羊,搶奪地盤而來,土渾浴勇士卻是為了不被滅族而戰,所處的位置不一樣,人的意識也便不一樣。
兩股人馬再度纏殺在一起,土渾浴的勇士倚著如虹的士氣,反而還占了點上風。
一輪衝殺之後,黎元城與阿柴骨利手下的勇士又戰死三百之多,敵軍卻是死的更多。
“殺!”
黎元城再度舉起了重刀,或許是年紀大了,連番的廝殺之下,他的手已微微顫抖,需要雙手才能將刀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