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西一把將那報信的族人推翻在地,吼道:“你們都是廢物麼!我族中留有七百勇士,二萬族人,怎麼會被四百殘兵偷襲!”
那勇士哭道:“他們趁著雪夜來得太突然,我族完全沒有防備,他們又凶悍嗜殺,見帳篷就放火…族長讓你速回圍殺,以防他們再次來襲!”
瑪西緊握著彎刀,指關節陣陣發白,他沒想到前兩日跑掉的那股土渾浴殘兵,竟繞過墳包山,長途奔襲殺到了自己的族中。
瑪西憤恨的看向墳包山,後悔剛才強攻之時就不應該退兵,應該殺上山去,將土渾浴族的所有人殺個精光。
但此時兵已退,士氣已竭,再想攻上去更難,而且與土渾浴族人混在一起的大周人,還會妖法。
瑪西現在進退兩難,攻山又攻不上去,與紮德圍困在此的話,又剛下過大雪,墳包山上的人不缺水和糧,這得要圍困多久才有成效。
折損了這麼多兵馬,就這麼離去實是有些不甘心。
但現如今族中又被土渾浴殘兵偷襲,如若自己不回援,隻怕族中留守的那數百勇士,很難有效圍殺那夥殘兵。
瑪西的主孤族也如土渾浴族一樣,在布連山脈下有許多過冬的草場。
如果不將那股土渾浴殘兵殲滅,恐怕這些殘兵會頻繁報複,襲殺放牧的族人,到時族人可能連營地都出不了。
而在此地主孤族的勇士聽得族中被偷襲,族人死傷過千,連二王子都戰死了,哪還有在此死戰的心思,皆麵帶焦慮之色。
瑪西見得這情形,知道若不回援族中,手下勇士的軍心定然渙散。
誰還沒個妻兒老小呢。
瑪西咬了咬牙:“撤兵回援族中!”
主孤族的勇士聽得令下,立即以極快的速度,拆了帳篷收拾起行裝。
正在帳篷中挖鐵砂的紮德,聽得外麵嘈雜的聲響,吩咐幫他挖鐵砂的百夫長:“出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那百夫長鑽出帳篷去一看,隻見得主孤族的人已將帳篷全拆了,騎著戰馬準備跑路了。
那百夫長連忙上前攔住瑪西:“瑪西王子,這是要做什麼!”
瑪西見得紮德的人來問,豈會告訴他實話:“本王子族中有急事要處理,你且去告訴紮德,他可繼續在此圍困土渾浴人,本王子三五日後便會回來幫他!”
瑪西說完,一揚馬鞭領著近兩千人馬揚長而去,隻剩得紮德一千來人在原地發愣。
紮德聽得手下百夫長來報,連上衣都來不及穿,強忍著傷痛鑽出帳篷來一看,瑪西已跑出兩裡地了。
紮德氣得渾身哆嗦,費了這麼大勁,緊要關頭瑪西卻突然跑了,這還打個毛線。
“瑪西!你這個懦夫!”紮德仰天大罵。
紮德再罵也是無濟於事,瑪西一走,他便成了獨木。
此時墳包山上的大周人與土渾浴人,若聯手殺下來,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就很難說了。
“瑪西!你這混蛋,想去獨吞山漠族麼!哪有這麼好的事!”
紮德怒火滔天,他哪知道瑪西的族群被逃走的土渾浴殘兵偷襲,隻道是瑪西見墳包山久攻不下,轉頭去搶阿穀巴的山漠族去了。
瑪西貪婪成性,能搶誰就搶誰。
這家搶不著,就換一家搶,哪怕是曾經的盟友,隻要落了難,就會被他趁火打劫,也就怪不得紮德這般懷疑他。
紮德怒聲下令:“全體上馬,殺去山漠族!定不能讓瑪西得了全部好處!”
紮德獨木難支,捉祖利娜之事已成了泡影,又唯恐墳包山上的人衝殺下來與他拚命,此時也隻有退兵一途可走。
這兩天,紮德的人馬也損失了不少,他口口聲聲說著隻要祖利娜婭不要財貨。
但現在祖利娜婭是捉不到了,自己的損失自然要從彆的地方找補回來。
紮德斷定瑪西去了山漠族,他怎肯讓瑪西獨占便宜,當即收拾了營地,率著人馬往山漠族殺去。
山漠族的族長亞穀巴,在被黎元城斬死之時,臨死前說了句‘我族完了’。
沒想到一語成讖。
與此同時,在墳包山上緊密監視著山下聯軍動向的左千,疑惑又欣喜的叫道:“山下的敵軍撤了!”
正在包紮傷口的老熊從大車後鑽了出來,果然見得山下的敵軍拆了帳篷跑了,所有敵軍都走了個精光。
蘇合香央與祖利娜婭也見著了山下的敵軍退去,也是滿臉疑惑,不知道紮德與瑪西為何突然退走。
沈記商隊的大掌櫃沈冼海奔過來,興奮的叫道:“現在敵軍已撤,咱們也快點下山跑路!”
蘇合香央皺著柳眉卻是搖頭:“不可!紮德與瑪西生性狡詐,很難說他們是不是佯裝退去,以騙我們下山,萬一中了他們的奸計,麻煩就大了!”
祖利娜婭也點頭道:“姑姑說的不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沈冼海到底隻是一個商隊掌櫃,見得敵軍退走隻顧高興,卻是想不到這麼長遠。
此時聽得蘇合香央這般言說,頓時又愁眉苦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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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千將千裡眼往腰上一插,朝蘇合香央與祖利娜婭拱手道:
“長公主殿下、四夫人,待小的下得山去查探一番,在小的回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下山!”
蘇合香央點了點頭:“本宮也是這麼想的,我令族中勇士與你同去!”
祖利娜婭關切的說道:“左護衛萬事小心,一有不對馬上回來。”
“小的明白!”
左千點點頭,又對老熊道:“老熊,你與沈掌櫃多加防備!”
老熊用力點頭:“你且放心!”
左千再不多廢話,領了土渾浴十名勇士縱馬下了山,往敵軍撤走的方向追去。
留守在山上的老熊,對蘇合香央與祖利娜婭提出建議:
“長公主殿下、四夫人,在左千等人探查回來之前,咱們還需加固防禦,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