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要去糧倉放糧,獨臂老李見他腿腳不便,非要去弄輛馬車。
薑遠拗不過獨臂老李,也隻能聽之任之。
因為上官沅芷與黎秋梧離開前,曾特意交待過獨臂老李。
大事聽東家的,起居生活什麼的,全權由獨臂老李負責,此事不算犯上,儘情施為便是。
獨臂老李得了囑咐,哪敢怠慢,薑遠隻要不同意,他就說這是夫人交待的。
但此時縣衙的馬車全被唐明誌與江竹鬆糟蹋完了,哪裡還尋得到。
獨臂老李沒辦法之下,在附近尋了輛板車拖著回衙門,這東西雖然磕磣,但也好過讓薑遠走路。
獨臂老子剛回到衙門口,垂頭喪氣的廖發才也回來了,大咧咧的就往衙門裡闖。
獨臂老李見得衣衫破爛的廖發才,老目微眯,將板車一扔,伸手攔他:
“領糧去田家糧行等,告狀申冤的去一邊寫狀紙。”
廖發才一愣,隨即怒道:“老子不是流民!老子是欽差護衛!”
獨臂老李上下打量一番廖發才,嘿了一聲:“我道是誰,這不是血煞人屠麼!你冒充欽差護衛,找死麼?”
廖發才也瞪著獨臂老李一陣細看,怒氣頓衝天靈蓋:
“原來是你!你丫的,當年就是你將老子吊起來,拿竹竿戳的老子!”
獨臂老李冷笑道:“當年爺爺沒戳死他,你還敢來此冒充侯爺護衛,你活得不耐煩了!”
廖發才反手便抽了刀,怒喝道:“當年你與那獨眼龍暗算老子,今日老子得報這個仇!”
獨臂老子豈會示弱,手一抖,橫刀出鞘:“當年你挨的揍還不夠是吧,今日弄死你!”
鶴留灣的護衛們向來齊心,見得有人要挑戰護衛長,紛紛拔了橫刀在手,將廖發才圍在正中。
廖發才卻是不懼,呸道:“仗著人多是吧,老子也有五百兄弟!”
獨臂老子嘲諷的道:“你當你是誰,還五百兄弟?你的人呢?”
“我的人就在老子身後…”
廖發才回頭一看卻是傻了眼,跟著他追擊的那五百朱武關兵卒,剛回得城來,就被步卒校尉領走了,此時哪還有人跟著他。
一陣微風吹過,廖發才光溜溜的腦袋有點發涼。
他昨夜發號施令時得意得不行,卻是忘了自己隻是一個護衛,那五百兵卒不是他的。
“咳咳…有種單挑!”
廖發才有些下不來台,又不肯掉了麵子,強撐著呼喝。
獨臂老李笑道:“行!你單挑我等十餘人也行,來吧!”
廖發才聞言一愣,大罵道:“爾等不要臉!”
“誰在吵鬨?!”
薑遠瘸著腿與杜青出了大門,淡聲問道。
獨臂老子見薑遠出來,連忙收了刀上前相扶,稟道:“東家,這個江湖毛賊,冒充您的護衛。”
廖發才聽得獨臂老李說他是毛賊,跳腳罵道:“你他娘的才是毛賊,你全家都是毛賊!”
獨臂老李聞言大怒,他是豐邑侯府的護衛頭頭,已與家將無異。
廖發才罵他全家是毛賊,這不等於將薑遠也給罵了麼,提了刀喝道:“大膽!你是真想死了!”
薑遠見得兩人要乾起來,連忙相勸:“老李,彆激動,旺財的確是我的護衛,還是朋友。”
“旺財,你也將刀收起來,自家人動什麼刀槍!”
獨臂老李聽得薑遠這般說,老臉上全是驚訝之色:
“東家,這貨當年可是白家的客卿,追殺過道爺,您怎可收他當護衛。”
薑遠正色道:“當年他也是為吃口飯,往事也就不必提了。
我在這瀧河縣能活下來,他幫了我很大的忙,若非是他,我早被江竹鬆與唐明誌弄死了。”
獨臂老李神色一凜,薑遠自是不會騙他,當下連忙將橫刀收回刀鞘,單手對廖發才作了個揖:
“對不住,是我誤會了。”
廖發才見得獨臂老李這般爽快道歉,半點也沒拖泥帶水,他又怎能還板著臉。
江湖人講究的是一個豪爽,連忙也收了刀,抱拳道:“是老…是我沒說清原因,不怪你。”
薑遠見得誤會消了,這才朝廖發才問道:“旺財,你怎的現在才回。”
廖發才腦袋一耷:“他娘的,我帶著人追出幾十裡,岔道又多沒追上,光著腳哪跑得過人家的馬車!
你說吧,要怎麼罰,你隨便,我認罰就是!”
薑遠拍了拍廖發才的肩膀,笑道:“罰你做什麼,人已經捉到了,關在大牢中了。”
廖發才猛的抬頭,叫道:“你將人捉住了?那你不知會我一聲,我鞋都跑爛了!”
薑遠有些不好意思:“太忙,把你忘了,廢話不多說,你與兄弟們互相認識一番,隨後與我去田家糧倉。”
廖發才聞言,拱了拱手,對一眾鶴留灣的護衛道:“我乃英勇帶刀護衛廖發才,見過各位好漢!”
獨臂老李與鶴留灣的護衛們一愣,差點笑出聲來,也不點破,紛紛拱手還禮:“英勇護衛好。”
廖發才見得獨臂老李等人憋笑憋的有些變形的臉,摸著光頭疑惑的向薑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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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感覺,他們想笑話我?”
薑遠一臉正經:“哪有,他們沒名號,就你有,都羨慕你呢。”
“哦,原來如此。”
廖發才開心了,將胸膛挺得老高,還真有點英武的意思了。
獨臂老李與一眾護衛,將薑遠扶上板車,推著他往糧倉而行。
薑遠扭頭看著跟在身邊的廖發才:“旺財,你在江湖上那檔子事,我會讓杜兄給你平了。
你想在侯府當護衛也行,不想當也隨你。”
廖發才摸著腦袋,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哪個杜兄?他有這麼大能耐?他能給我平江湖上的事?”
“這位便是。”
薑遠指了指另一側,抱著劍直打哈欠似沒睡醒的杜青,對廖發才說道。
廖發才上下打量一下杜青,見得此人不過二十幾許,有些不信:“你能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