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祈佑側頭叫道:“於坤川!”
暗夜使都慰於坤川像個鬼一樣,不知從哪冒了出來:“臣在!”
“去查查,端賢皇叔有沒有流落在外的血脈!”
“遵旨!”於坤川轉身出了大殿,隨即便不見了人影。
趙祈佑定定的看著薑遠:“明淵,都是兄弟,你要麼就不開頭,要麼就把話說透。
你也不想我半夜睡不著,擺駕去鶴留灣砸你家的門。”
薑遠暗道不妙,這事趙祈佑是真能乾得出來,不由得苦笑:“陛下,有些事不是我不告訴你。
不過,我能說的就是,你我對趙欣好上一點總是沒錯。”
趙祈佑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薑遠避而不答:“我是說,您有空去書院看看院長。”
“哦。”
趙祈佑應了一聲,眼中精光閃動,將薑遠所說的話串起來想了一遍,卻是摸不著頭緒。
但薑遠說讓他去看看鴻帝,又言對趙欣好一點,這裡麵好像又有點關聯的樣子。
薑遠也不給趙祈佑細想的時間,那些事讓他自己去與鴻帝對線便是。
自己這個當女婿、當妹夫的,總不能親自揭老丈人的醜事。
再者,趙祈佑已讓暗夜使去查端賢親王,有沒有外室一事了。
若他有外室,端賢親王的人設就崩了,以趙祈佑的疑心病,不查個底掉才是怪事。
身邊有一個這麼能裝的親王,換作哪個帝王不懷疑他的動機。
畢竟趙祈佑能坐龍椅,也是靠裝了十幾年的廢才得到的。
裝深情與裝廢,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本質上是一樣的。
隻要扒掉端賢親王的這一層偽裝,後麵的事就好辦了。
就算他沒有外室,暗夜使這一頓扒拉,也定能尋出些毛病來。
世上沒有完美的人,也不存在毫無破綻之事。
薑遠岔開話題:“您在寫給我的信上說,平東都護府,有大事發生,是何事。”
趙祈佑拉回了心神:“新邏的貞慧女王,已將兵力布到了高麗邊境。
高麗又豈不知新邏的心思,遂派使者通過我大周東北邊境的守將,遞來結盟國書,我應了。”
趙祈佑手指敲在桌麵上,冷笑道:“高麗隨即將布在我大周邊境的兵力,抽調去防新邏了。
此時高麗邊境空虛,探子探明隻有少量高麗人還在我大周邊境。
此時又正值秋季,我大周若發兵,可直搗高麗腹地,與新邏兩相夾擊,高麗在劫難逃。”
薑遠聞言皺了眉:“白濟是什麼動向?”
趙祈佑道:“白濟沒有動向,應該是抱了坐山觀虎鬥的心思,卻是正好給了我們機會。”
薑遠眉頭緊皺:“如此說來,的確是好機會!
秋季利於我大周士卒出征,又有新邏夾擊,白濟又在看戲,機會極好啊。”
趙祈佑點頭道:“的確極好!新邏國力弱,又全靠我大周暗中相幫,到時滅了高麗,我大周可趁新邏元氣大傷之時,一舉拿之!
回過頭再收拾白濟就妥了。”
薑遠問道:“那您為何難以決斷?”
趙祈佑歎了口氣:“還不是因為這場水災,大周的世家門閥拖了我的後腿!
不過,如今用鹽鐵專營與旁支升官的法子,已讓世家士族的鐵板鬆動了,今日又有分爵法加速他們的內部矛盾。
我覺得,此時或可出兵伐高麗,這機會千載難逢。”
薑遠沉吟良久,抬起頭來:“陛下,您不覺得這個機會實是太好,太完美了麼?”
趙祈佑一怔:“機會好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