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發才混在賞燈的人群中,遠遠的墜在向天高後麵。
做為一個已改邪歸正的江洋大盜,隱匿跟蹤的功夫自是不差的。
向天高被人跟了一大圈,卻是絲毫沒察覺身後有一條尾巴。
此時向天高的眼裡皆是嫉意,他作為一個護衛,有喜歡人的權力,但喜歡一個他注定得不到的人,這便是個悲劇。
如果將這份喜歡藏在心裡,或許將來老了,也是個美好的回憶。
向天高其實也知道,即便荀柳煙不與這個姓木的小子在一起,也不會看上他。
但他心裡仍存了不切實際的幻想,而且越來越嚴重,甚至生出誰接近荀柳煙,便弄死誰的心思來。
心理逐漸扭曲變態。
當初在鶴留灣,荀柳煙挺身相護木無畏,兩人還手牽了手,那時候向天高就對木無畏起了殺心。
隻是一直尋不到機會。
半個月前,向天高發現,荀柳煙居然與木無畏同乘一輛馬車回燕安。
兩人在府門前依依不舍之態,就似刺向向天高心口的利刃。
荀柳煙與木無畏在荀府門前分彆後,荀柳煙見得相迎的向天高,本是柔笑羞澀的臉,立即變成了冰冷之色。
自那日在鶴留灣格物書院門前之事後,荀柳煙每次回府,再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
如今更甚,荀柳煙對那姓木的小子有說有笑,看到自己就變了臉,這無疑又在他那脆弱的心口上,狠補了一刀。
“為什麼!”
向天高在心底狂喊,那姓木的小子,相貌也比不得自己,武功也沒有自己好。
論家世,向天高覺得自己雖然是一個護衛,但那姓木的又能好到哪去,不過是吏部的一個員外郎的兒子。
但向天高卻是忘了,木無畏雖家世不顯,但他的上限還未可知,怎是他一個護衛比得了的。
再者,身份家世這些東西,也並不是決定兩情相悅的唯一條件。
今日中秋花燈會,荀柳煙早早的出了府門要去逛燈會,向天高貼著笑臉想要陪同護衛,又被她冷臉婉拒。
向天高一再以護衛安全為名,堅持同往,卻又被荀柳煙喝斥了一頓。
直到荀柳煙出了府門,像隻快樂的鳥兒,奔向等在府門外的木無畏時,向天高隻覺自己是個小醜。
醋意頓時如滔天洪水。
向天高隨即尾隨在木無畏與荀柳煙的身後,跟了一路,恨了一路。
荀柳煙拉著木無畏的小手指,在花燈下轉圈,奔跑、跳躍、撒嬌,都像箭矢一樣射向向天高。
如果這些箭矢有形的話,向天高此時怕是成了刺蝟了。
圓月漸上中天,時辰已晚,今夜燕安城雖取消了宵禁,但花燈賞得久了也會累的。
賞燈的百姓漸漸散去,繁鬨的燕安城慢慢平靜下來。
大街上隻餘一些,結伴吟詩作對的才子還在興頭上,以及擺攤的商販們在收拾東西。
“木郎,以後每年的中秋,你都要陪著我。”
荀柳煙拉著木無畏胳膊搖來搖去。
木無畏卻道:“到明年再說吧,說不定明年,我要去姐夫那實習。”
荀柳煙瞬間便嘟了嘴:“什麼叫到明年再說,你今年先哄哄我都不會麼!”
木無畏一臉認真:“可是,萬一明年我真去實習了,中秋回不來怎麼辦?”
荀柳煙一甩木無畏的胳膊,惱道:“你真是根木頭!”
荀柳煙一跺腳,轉身便往回走。
木無畏趕忙跟上:“怎麼又生氣了?好吧,好吧,明年我陪你看花燈就是。”
荀柳煙轉怒為笑:“那還差不多。”
“快到子時了,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