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康夫見得薑遠氣勢淩人,心中暗自後悔派人去通知了他。
先前是怕西門楚與趙鎧借機對付薑遠,壞了幕後布局之人的事。
從而牽扯進豐邑侯府、鎮國公府、梁國公府來。
所以才讓人迫不及待的去通知薑遠做好應對。
畢竟,薑遠是皇權、是張家的天然盟友,張康夫不可能看著西門楚與趙鎧借機攻詰薑遠。
若是薑遠被攻詰,說不得皇家後宮都要下場,甚至那幕後布局之人,都要親自下場。
但誰料到,寧校尉那狗東西將木無畏與西門兄弟之前的衝突給晚報了,這才造成如今的局麵。
若是早知曉木無畏與西門兄弟起過衝突,那直接按死木無畏就行。
將以私怨行報複之罪名往木無畏身上扣,這不就完美了麼。
反正向天高咬的是木無畏,木無畏又與荀二小姐親近,這不就讓荀府與西門家打生打死了麼。
無論荀家與西門家誰勝誰負,得利的終將是趙祈佑與張家,也包括薑遠。
根本就不用去想那麼多的算計,用最簡單的方法,就能挑起荀家與西門家的仇恨。
更不會牽扯到薑遠,也不會牽扯到其他無關之人。
張康夫與裴石,不由得又將寧校尉恨得牙癢癢。
等得張康夫與裴石回過這個味來,剛要強按木無畏認罪,薑遠恰在此時殺到。
而且一來,就要護犢子,實是讓他們措手不及。
張康夫心中暗叫:“大哥,咱們才是一夥的啊,你扔個徒弟出來犧牲一下,受益的是咱們啊!”
趙鎧見得薑遠一進來就行威脅之言,喝道:
“豐邑侯!你太狂妄了!”
薑遠這才好似看到趙鎧,露齒一笑:
“原來王爺也在此啊?您這話說的,本侯哪兒狂妄了?
木無畏為本侯弟子,現在有人指控他指使他人行凶,我作為他的師長,我來旁聽不行麼?
再者,剛才本侯說了他若真犯事,不用刑部判,我用家法就能要他的命!
若是他沒犯事,被人冤枉,本侯脾氣也不好,您說說,我哪兒狂妄了?”
論耍嘴皮子,薑遠從來就沒輸過,趙鎧說一句,他能說十句。
西門楚老眼通紅,死死的盯著薑遠:
“豐邑侯,你弟子將老夫的兒子與外甥打傷致殘,罪證確鑿,你還想護他?
你還想以家法處死他滅口?莫不是木無畏身後還有指使之人,你心虛?”
薑遠不屑的笑了一聲:
“西門大人,你不用暗戳戳的,又拐彎抹角的來誣陷本侯,你心裡所想,在這公堂之上的人都清楚!
我這弟子都要被用酷刑了,他都不心虛,本侯心虛什麼?
現在不是三堂公審麼,事實如何,接著審就是,若有實證,儘可將木無畏拉出去砍了,沒有的話,那也要接著查!
我要看看是誰想害我弟子,又或者是想害我豐邑侯府!”
案台後的張康夫已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通知薑遠純粹是多餘,或者說完全就是一招錯棋。
自己怕將豐邑侯府牽扯起來,才通知的薑遠。
現在好了,薑遠一來,自個就往上麵靠。
張康夫與裴石很不明白,如此好的對付荀家與西門家的機會,薑遠為何不把握住,這個弟子有這麼重要麼。
荀封芮也瞟向薑遠,心中也暗道不妙,這貨一來就將水攪渾了,到得最後肯定又要橫生枝節。
荀封芮原本見得向天高死咬木無畏,隻要木無畏認了罪,他大可一推是小兒女間的私怨。
與荀家,與荀柳煙沒半點關係。
男兒間爭風吃醋,關他荀家什麼事。
大不了給個護衛加木無畏讓西門楚殺殺解氣,事情也就這樣了。
雖然西門楚仍然會懷恨荀家,但那又如何?
自荀封芮跳出倒向皇權那一刻起,本就是敵對了,還怕他不成?
但薑遠的到來,就充滿了變數了。
西門楚聽得薑遠說這種話,也冷笑道:
“豐邑侯,犯人向天高已是指認木無畏,你攔著不讓行刑到底想如何?
難道老夫之子與外甥,就憑白讓人打麼!”
趙鎧也陰惻惻的說道:“豐邑侯,你還說你不狂妄!
人證也全,你豐邑侯府又如何?你敢包庇凶徒?還是說,這凶徒之後真有人指使,你怕他挺不住酷刑招出來?”
薑遠也一改溫和笑臉:“王爺,您說我包庇,我何時包庇了?
本侯一直說的是,一查到底!”
西門楚恨聲道:“你還說不包庇!你不讓用酷刑,他能招麼?!”
薑遠冷哼道:“若是想要人認罪,就得拿出真憑實據!
單憑向天高一麵之言,就斷定木無畏有罪,就要上大刑的話!
在坐的人都可以來試試這大刑,誰人都要認!”
一旁的向天高聽得這話,深感讚同,不由自主的將薑遠與荀封芮作比較。
荀封芮先前一來,就讓他死,完全沒有一點主仆之情。
若是荀封芮早點來,也如薑遠這般反對用刑,自己也可言單憑那更夫一人之言,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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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荀封芮不是薑遠,他隻想讓自己快點死,以撇清關係。
但現在什麼都晚了,向天高想翻供都不行,誰讓他先前咬木無畏時,演得那麼逼真,連眼淚都下來了。
向天高知自己必死了,此時也隻有一條路走到底,便是咬死木無畏。
他突然覺得,自己之所以朝西門兄弟下手,一部分原因是惱怒西門兄弟調戲荀柳煙。
另一大半的原因,就是木無畏這個王八蛋,得了荀柳煙的青睞。
若不是木無畏與荀柳煙成雙成對逛燈會,他又怎會想到去傷西門兄弟,以嫁禍給木無畏。
所以,自己現在落到這般境地,全是因木無畏而起,木無畏該與自己一起死。
向天高的這種心理,已不能說壞了。
而是一種陰暗到心理極致扭曲了,將所有的錯都歸咎於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