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薑遠隻罰利哥兒與柴陽帆,在祠堂跪一個時辰,誰料想轉眼就變成跪至天黑。
現在還是上午,距離天黑還有四個時辰。
利哥兒隻覺會跪死在祠堂中。
薑遠臉上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
“首先,我肯定你們一點,行俠仗義本身沒有錯。
但是,君子有所救,有所不救。
你再有得兩年,虛歲就要及冠,我護不了你一輩子!
你們好好反思,何為君子有所救,有所不救,想明白了,便不用跪到天黑。”
利哥兒與柴陽帆麵麵相覷,誰能想到救了一個乞丐,竟比在淮州煮糧種,殺驢吃肉的後果還嚴重。
“姐夫,那這把劍…”
利哥兒嘴上嫌棄這把劍沒他的青鋒劍好,但這把劍偽裝性極強,他其實挺喜歡的。
薑遠神色又一怒:“你還想要這把劍?行,跪到明天早上,我把劍還你!”
利哥兒連忙擺手:“小弟不要了,我就是問問。”
“滾!”
薑遠拿起茶杯欲砸,嚇得利哥兒扭頭就跑。
中堂之外,黎秋梧與雨兒在一旁等著。
見得利哥兒與柴陽帆出得中堂來,這才敢迎上去,拉了他就走。
“你姐夫怎的發這麼大脾氣,你又惹什麼禍事了?”
“姐姐,我就惹了一丁點禍…哎,彆擰我耳朵,我是大人了…”
雨兒卻歡喜的拉著利哥兒的胳膊,勸阻黎秋梧:
“姐,你彆擰哥耳朵了,哥,回來就好。”
利哥兒摸摸雨兒的腦袋:“還是雨兒心疼我,你又長高了些了,想不想哥……”
薑遠坐在中堂中,手裡把玩著那柄細劍,聽得中堂外漸漸遠去的說話聲,腦子裡卻在高速運轉。
“三喜!”薑遠喚了一聲。
站在中堂門外的三喜連忙進得門來:“東家,有何事吩咐?”
薑遠摸了摸下巴:“你讓六子去燕安,打聽清楚昨夜西門楚府中到底出了何事。
另外,讓六子以後常住梁國公府中,有任何風聞及時報回。”
“是!”
三喜領了命,匆匆而去。
薑遠一直沒有在燕安安插眼線,現在情形似乎越來越亂,如今又攪進來另一股勢力,就不得不防備了。
“少爺,燒瓷的工匠來了。”
薑遠正想著問題,胖四快步進得中堂來稟。
“你先帶他們去原來的磚廠,看看能不能弄出燒瓷的窯,我隨後便到。”
薑遠應了一聲,提著那柄細劍出了中堂,往書房而去。
黎秋梧卻是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喚道:“夫君。”
薑遠停下腳步,回頭笑道:
“梧兒,怎的不在房間裡歇著,被娘親知曉你亂跑,又得說你。”
黎秋梧挽了薑遠的胳膊,嗔道:
“哎呀,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整天躺著不讓動彈,妾身哪受得了。”
薑遠哈哈笑道:“也對,就算有身孕,也要適時動彈一番,回頭我與娘親說說。”
“嘻嘻,夫君最好了。”
黎秋梧踮了腳尖,在薑遠臉上香了一下,問道:
“夫君,利哥兒在淮州闖了什麼禍了?”
薑遠道:“沒闖什麼大禍,犯了點小錯。”
黎秋梧哪肯信:“妾身明明聽見你在發脾氣。”
薑遠拍著黎秋梧的手道:
“利哥兒屬驢的,趕著不走,打著倒退,不給他點臉色,他壓根不當回事。”
黎秋梧滿臉憂色:“利哥兒野習慣了,都怪妾身當年沒保護好他,才讓他流落為水匪,將性子養成這般。”
薑遠安慰道:“當年的事都過去了,你也彆總記著。
再者,利哥兒其實已經改變很大了,他人也不傻,就是性子又直又急,遇事不肯靜下心來細想,以後會好的。
凡事有我在,你不要擔心。”
黎秋梧聽得薑遠安慰的話,也深信他能教好利哥兒,點頭柔聲道:
“嗯!他一直將你當榜樣,有夫君在,妾身不擔心。”
兩人邊走邊聊,不多時便到得書房。
薑遠隨手將那柄細劍擱在架子上,在桌上鋪了一張白紙。
黎秋梧見狀,趕忙拿了硯台磨墨:
“夫君,你要寫什麼,妾身給您磨墨。”
“不用磨墨,我用炭筆就好,畫個圖。”
薑遠拿起一根細木炭,在紙上三幾筆畫出一個三角形支架,支架上還帶著兩個小號圓桶的物事來。
“夫君,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