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從一個罐頭瓶中夾起一塊鹹菜,先仔細看了看,見得鹹菜表麵並無鹽霜,色澤不算太鮮豔,也不太乾巴。
單從外觀上來看,這鹹菜已是合格了。
薑遠將鹹菜送進嘴裡嚼了嚼,隻覺韌勁極好,味道比小茹醃的鹹菜還要好上一些。
薑遠將鹹菜咽了:“不夠鹹。”
周小魚也夾了塊鹹菜嘗了嘗:“薑兄,這已經很鹹了,再鹹就過了。”
薑遠搖搖頭:“周兄,這種罐頭鹹菜,與你在鋪麵裡所售的是有區彆的。
吃這種罐裝鹹菜的人,流汗極多,體力消耗比普通百姓要大,所以需要做得再鹹一成。
再者,再鹹一點,可以更耐儲存。”
周小魚抓抓腦袋,一時卻是沒有想到,是什麼樣的人需要這麼鹹的鹹菜。
但薑遠說的其中一點,他卻是聽得明白的,鹽越多,這鹹菜就能保存的更久。
那幾個負責提供密封技術的學子,聽得薑遠的話,卻是一震:
“先生,您說這鹹菜是給流汗極多,體力消耗比普通百姓大的人食用的,莫非…”
薑遠笑著看著這幾個學子:“正是你們想的那般。”
那幾個學子聽得這話,瞳孔猛的一縮。
他們也是品學兼優之人,否則何以被薑遠派到這裡來弄這些瓶瓶罐罐。
在大周,這種鹹菜,富貴人家不稀罕。
普通的百姓也不會買這種鹹上加鹹的東西。
再加上薑遠說的,流汗極多,體力消耗比尋常人大。
那麼,就隻有一種人需要這種罐頭,那便是軍中將士。
這是軍糧!
難怪薑遠一再強調,要耐存儲,要夠鹹。
這些學子聽得薑遠確認了自己心中所想,不由得狠吸了一口氣。
如若這是軍糧,那他們在此學製罐頭,研發密封存儲之術,那便是為朝廷做事。
那就不得了了,為大周研製軍糧,這是大功!
這幾個學子此時才知道,當初薑遠讓他們來此,說功勞不比去淮州的同窗少,原來是真的。
不僅不比在淮州賑災的學子功勞少,很有可能還高出一大截了。
這幾個學子激動的渾身顫抖,齊齊朝薑遠作揖:
“謝先生提點,學生感激不儘!”
薑遠擺了擺手:“何需謝我,這都是你們努力得來的。
我會擬了奏章,將爾等之功奏於陛下。”
那幾個學子更是狂喜,這不比去淮州的同窗撈的好處多?
被薑遠單獨列出來上奏皇上,這真是天大之喜。
周小魚聞言也是一怔:“薑兄,這…這罐頭是給陛下製的?”
薑遠咧嘴一笑:“差不多算是吧,周兄,準備好了麼?”
“準備好什麼?”
“發財!”
周小魚隻覺腦袋一麻,有那麼片刻腦子裡一片混亂。
他雖不識字,但人卻是精明的。
這東西若是真成皇家貢品,那自己豈不是為皇帝做鹹菜?
那不得一年掙個百八十兩?
這的確是發財了。
周小魚對所謂的發財的概念,也就這樣了。
這也不怪他,畢竟他家窮了好幾輩人了,一年掙百八十兩,已經是他所能想到的極限了。
薑遠卻是不知周小魚對於一年掙百八十兩銀子,就是發財的概念,笑道:
“一年弄得好的話,七八萬兩銀子,應該是掙得到的,不算太多,但也不少了。”
“多…多少?”
周小魚隻覺出現了幻聽。
薑遠一邊嘗著其他種類的罐頭,卻是沒注意看周小魚的神色:
“待我向陛下稟明後,陛下若采納,這罐頭便會成為大周將士的軍糧裡的一種。
但即便陛下允許,估計前期也不會采購太多,隻會給一小部分將士食用,畢竟現在朝廷有點困難。
等以後,如果能普及到整個大周的軍中,一年能有個十幾萬兩吧。”
周小魚聽得這話,兩眼一翻,仰天便倒。
“阿巴阿巴…”雲娘趕忙扶住,一臉驚慌之色。
薑遠也是一驚,連忙下得炕去,將周小魚扶上炕,緊張的問道:
“周兄,你怎麼了?!”
薑遠用力掐著周小魚的人中,總算給他掐醒了過來。
周小魚醒來之後,便一把抓了薑遠的胳膊:
“薑兄,剛才你說一年能掙多少?十幾萬兩?你是不是多說了個萬字?”
薑遠聽得這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