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二人喝著溫酒,就著鹹菜,卻不再聊國事,聊些風花雪月的閒事,在這冬日的下午,倒也愜意。
“陛下,皇後娘娘來了。”
一個太監站在書房外,躬聲稟道。
趙祈佑淡聲道:“皇後怎的來了,她不知朕與豐邑侯在議事麼?”
薑遠連忙起身道:
“陛下,天已將晚,皇後娘娘定是見陛下久不回後宮,這才過來尋了,臣告退。”
臣子不見後宮妃嬪,這是禮製,薑遠雖與趙祈佑私交甚好,但規矩不能忘,自要避退。
趙祈佑去拉住薑遠:“明淵這是做甚,你是太子之師,無需這般。
景稷已是太子,你卻還未見過,今日就讓他見見你這個先生。”
趙祈佑在薑遠為伍禹銘守孝期間,為嫡皇子賜名趙景稷,並冊立為太子。
為此還弄了個極大的慶典,薑遠身著素服自是沒能參加,卻是錯過了冊封太子的首賀之禮。
薑遠聽得趙祈佑這麼說,便又坐了回去。
趙祈佑一揮手:“宣皇後進來。”
太監忙躬了身,倒退著而出,不多時皇後張錦儀盈盈而來。
且張錦儀懷裡還抱著個嬰兒,想來這便是太子趙景稷了。
“臣妾,見過陛下。”
“皇後平身。”
趙祈佑手虛抬:“你怎的來了,天寒地凍,可彆將朕的孩兒凍著了。”
張錦儀柔聲道:“陛下,臣妾在寢宮待得煩悶,景稷也有些哭鬨,臣妾覺得稷兒想陛下了,便帶他過來了。
他這一出得屋子,便不哭不鬨了。”
“原來如此,出來走走也好。”
趙祈佑笑了,讓侍奉太監給她搬了椅子過來,讓其挨著他坐下。
薑遠這才起身行禮:“臣見過皇後娘娘。”
“豐邑侯無需多禮。”
張錦儀端莊大方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禮了。
薑遠又拱了拱手,待得她坐下後,這才又再次坐下。
趙祈佑卻是將趙景稷抱了過去,卻不料這小東西剛還咯咯笑,現在卻是突然又大哭起來。
趙祈佑咂咂嘴:“你這孩子,為父抱你就這般。”
趙祈佑說著,還輕輕搖動著,試圖將其哄住,卻不料愈哄,這孩子哭的越凶。
趙祈佑看向張錦儀:“皇後,你不是說這孩子想朕了麼,怎的見著朕,哭得這般凶。”
張錦儀連忙起身,麵色微惶:“陛下,讓臣妾哄哄。”
趙祈佑將孩子給張錦儀,卻不料她也哄不住,趙景稷哭得更厲害。
“莫不是病了?”趙祈佑擔憂起來,便要傳太醫。
薑遠見狀,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在炭爐之上,便道:“陛下,可否讓臣抱抱孩子。”
“明淵看出什麼來了?”
趙祈佑忙從張錦儀懷裡接過孩子,將其抱給薑遠。
薑遠小心翼翼的接了,扒開繈褓看了一眼,隻見趙景稷與趙祈佑像似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長得胖嘟嘟的倒是可愛至極。
隻是趙景稷現在哇哇哭著,小臉通紅,手足亂掙,小腦袋左右扭動著,似是極為不安。
薑遠見得這情況,命太監將禦書房的門窗全部打開。
“哦哦哦…太子不哭…”
薑遠抱著孩子站起身來,在窗戶邊來回輕抖,不多一會,趙景稷便不哭了,還被薑遠逗得咯咯笑。
趙祈佑見狀大喜:
“明淵!沒想到,這孩子讓你一抱,便止了嘀,難怪伍老大人薦你為他之師,你與這孩兒有大緣啊!”
張錦儀也麵露喜色:
“豐邑侯,稷兒雖小卻是有些認生的,你一抱他便不哭了,真乃良師。”
薑遠抱著孩子笑道:“陛下、皇後娘娘過獎,臣在家也帶過幾天孩子,略懂一二。
不過,太子哭鬨不止,或是另有原因。”
趙祈佑聞與張錦儀聞言皆一愣,趕忙齊聲相問:“明淵豐邑侯,有何原因?”
薑遠卻是朝張錦儀問道:
“皇後娘娘先前說,太子在您的寢宮中也是哭鬨不止,以前可有這等情況?”
張錦儀聽得薑遠這麼問,神情突然一慌,快速答道:
“沒有,就這兩日經常哭鬨,豐邑侯,是不是有什麼…”
張錦儀偏頭看了一眼趙祈佑,見他也是一臉關切,這才敢問:
“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我兒了?”
張錦儀乃張興之女,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平常閒時也會看看神怪雜書,如今自然而然的就往這上麵靠了。
再者,這燕安皇城的三宮六院之中,不知道曾經發生了多少悲慘之事。
一些玄之又玄的事,在宮女與太監中私下亂傳,張錦儀自是有所耳聞的。
趙祈佑臉色微沉,淡聲道:“皇後豈可信那些怪力亂神之事。”
張錦儀見得趙祈佑不喜,便不敢再言,但眼中的擔憂之色不減。
薑遠卻道:“皇後娘娘無需擔心這些,神鬼之事都是虛的。
敢問皇後娘娘,這兩日您是否在寢宮中燃了大量的炭爐?
且您在燒炭取暖時,寢宮門窗是否皆閉嚴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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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錦儀忙點頭:“正是,這兩日天氣越發的冷了,本宮怕太子凍著,再者本宮也畏寒。
玥妃便讓本宮多燃些炭火,與這有關嗎?”
薑遠又問道:“用的木炭還是焦炭?”
張錦儀反問道:“什麼是焦炭?本宮隻知那是炭,皆是玥妃張羅的。”
趙祈佑解釋道:“焦炭便是煤,像石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