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飯麼!使勁打!”
薑遠怒喝了一聲,扯了衣襟咬住。
文益收獨眼泛紅:“東家,您忍著。”
“砰…”
這回文益收沒有留手,手中的軍杖帶起了風聲,用力打了下去。
“啊…”
薑遠雖有準備,但仍是忍不住叫出了聲。
“先生…”
一眾學子雙目垂淚,手捶著地懊悔不已,恨自己怎的就不按令而行,害的先生也要受罰。
盧義武也不忍去看,一揮手:“行刑!”
水軍士卒揮了軍杖朝學子們打去,砰砰聲不絕於耳。
軍杖打在身上很疼,但他們卻齊齊忍住沒有叫出聲來。
他們已經讓先生當眾受刑了,相比起皮肉之痛來,心裡卻是更痛。
稍傾,行刑完畢,薑遠的褲子上已滲出了血跡,這五棍著實不是那麼好挨。
文益收連忙扔了軍杖來扶:“東家,你沒事吧?”
薑遠怎麼可能無事,心中也後悔,自己裝的這個犢子連累了屁股,早知道自罰三軍棍不就好了。
但刑都挨完了,後悔的話自是不能說了,便道:
“無事,區區幾棍挨不住,何以立於天地間。”
學子們受完刑,紛紛爬身起來朝薑遠跪倒,哭道:
“先生替弟子受過,弟子愧對師恩。”
薑遠這才露了笑臉:“今日罰你們,是為了讓你們記住,沙場無兒戲!
一支百戰百勝之師,除了勇也要有律紀,將來你們要為將,沙場之上做不到令行禁止,吃虧的便是你們。
而今火器出世,未來的沙場對陣將會隨之改變,軍紀猶為重要,爾等切記。”
“弟子謹遵教誨!”
一眾學子含著淚,再行大禮。
薑遠今日所為,卻是讓這些學子銘記了一生,也改變了他們中許多人的命運。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
薑遠雙手虛扶:“為師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誰沒有熱血激蕩的時候,為師也是這麼過來的。
為師罰你們是為軍紀,就為師個人來說,能教出你們這群弟子,為師甚喜!
殺敵衝鋒在前,勇不可擋,實乃可喜!
所以,回鶴留灣後,為師會獎爾等每人一把長橫刀為配刀,為師親自為爾等題名!
勇者怎可無寶刀!”
一眾學子聽得這話愧疚之下,又覺此生有幸,能遇上這等良師,實乃天賜。
“弟子謝過先生!”
眾學子三叩以謝,有些多感的學子,已是哭出聲來。
老話常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在有淚不輕彈,但先生如父,在先生麵前肆意表達情感,又有何不可。
“好了,都回自己的營帳,有傷的,找軍醫瞧瞧。
明日,為師還需爾等一起離營辦事,早點歇息。
老文扶我回營帳…”
薑遠擺擺手,讓文益收扶著回了自己的營帳。
叫來軍醫一看,還好,穿的冬褲厚實,雖然出了點血,但問題不大。
而營帳外的學子們卻是無心睡眠,圍在篝火旁席地而坐,眼前還閃動著薑遠受刑的畫麵。
鶴留灣幾個護衛,抱了酒壇過來又給學子們倒了酒,歎道:
“你們也彆太自責,下回長個記性,也不妄東家今日挨的那幾杖。
唉,以前在邊關,誰敢打東家軍杖,今日為了你們卻是這般,爾等定要牢記東家一片苦心。”
申棟梁眼睛紅紅的:“文叔,你與我們說說先生在邊關之事。”
文益收笑了笑:“東家在邊關之事,戲文上不是都有說麼。”
“那不一樣,戲文上摻了太多神乎其神的東西,文叔,您一直跟著東家,我們想聽您說。”
薑遠如此待學子們,學子們除了愈發敬重,也更想知道薑遠在邊關經曆的事。
文益收想了想:“這得從東家入回南關大營那天說起了。
那日啊,東家領了身三十斤的甲胄,被分到十幾人一間的營房,東家扔了甲胄,就去找典舍官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文益收還有些說書的天賦,將薑遠從軍之初,是如何的抗拒,到北突人攻城時如何拚死殺敵。
再到北突增兵攻城,薑遠如何不顧宰相之子的身份,領五百死士夜襲武威山。
又說到出使黨西時,遇到的重重險難。
聽得學子們心潮澎湃不已。
他們此時才知道,薑遠能貴為侯爺,從來都不是靠的家世,全是他真刀真槍拚來的。
也從來不是單靠著悍勇與運氣,每一步行來,都是憑著智慧與堅韌。
篝火熊熊,將每一個學子的臉都映得通紅。
他們的思緒,也隨著文益收緩緩的講述,飄到了廣垠的草原上,越過那與天齊高的雪山。
他們似乎看到了大漠上的孤煙,長河上的落日,沙場上的金戈鐵馬,以及那個騎白馬,運籌帷幄揮刀衝殺所向無敵的先生。
“我等定當要成為先生那樣的人!”
學子們在心裡呐喊著。
薑遠卻是不知道學子們在篝火旁,聽文益收等老兵說他的過往,趴著沉沉睡去。
如今已是十一月底,再有一個月過年,但萬家村的事還沒完。
他還得要將崔進名那三個逃出去的兒子,往豐西府趕。
此處距離豐西府隻有五百裡不到,隻要將他們趕進豐西府,薑遠就可以去大鬨一場。
即便不能拿崔氏主支如何,也要將便宜占儘了。
無他,侯爺從來不肯吃虧。
喜歡主和爹,好戰妻,隻想當鹹魚的他請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戰妻,隻想當鹹魚的他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