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雲鑒一口將胡辣湯喝完,從身上掏出一塊令牌與一塊虎符扔給薑遠:
“你再派人去東澤縣,讓禦史台的朱大人、孫大人、吳大人帶著人馬速來此地。
再派人去大風鎮外調來兵馬以備,到時方便咱們上門拿人。”
薑遠將令牌遞給文益收,讓他再往東澤縣將禦史台的其他官員與儀仗請來。
那虎符卻是又還給了伍雲鑒:
“伍師兄,這裡距離大風鎮六百裡,等你調來兵馬黃花菜都涼了。
小弟我手上有兩百兵卒,你有虎符就行,我不信崔氏敢圍殺我們!
或者說,我巴不得他們圍殺咱們。”
伍雲鑒咧了咧嘴:“那倒是,他們若殺了你,豐西府的地皮估計都得被鏟掉三尺。
萬一他們真敢動手,你擋前邊,你若被殺,我領了人馬來給你報仇便是。”
“你可真是一個好師兄,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薑遠身眼一翻,手一伸:“早餐你已吃了,這就走吧。”
伍雲鑒眨巴眨巴眼:
“現在就去?我一沒官服印信,二沒儀仗,我站府衙門口說自己是禦史大夫,守門的衙役不給我幾杖才是怪事。”
薑遠笑道:“我有啊!都是大紅袍子,借你就是!
彆磨蹭,正好去扮豬吃老虎。”
“扮啥豬吃老虎,咱們禦史有禦史的規矩…”
薑遠哪管他那麼多,生拉硬拽的將伍雲鑒拽回房間,逼著他換上了大紅官袍。
隻是伍雲鑒身形比薑遠矮上一些,又稍胖,穿上這身官服便緊巴巴的,有些滑稽可笑。
薑遠也卸了甲胄,穿上九蟒四爪侯爺袍服,頭戴紫金冠,這氣勢騰的一下就上來了。
他倒是英武有氣勢了,伍雲鑒卻像個唱大戲的,身上那身大紅官袍衣擺拖了地,不得不用手提著。
“來人!將本侯的符節打出來!”
薑遠一聲令下,學子取來一根長矛,將豐邑侯的旗掛了,扛著就出了客棧。
客棧外,崔家蹲守監視動向的人,見得客棧裡突然出現一麵旗,也有些傻眼。
他們卻是識貨的,崔家是有爵位的大族,王侯的旗幟怎會不識。
“快!回去稟告老太爺…那水軍校尉…是個王侯,豐…豐邑侯!”
蹲守的那幾人咽了咽唾沫,拔腿便要往崔府狂奔。
“拿下!”
薑遠豈容這些人跑掉,一聲呼喝,水軍兵卒一擁而上堵住他們的去路,長矛直指他們的喉間。
這幾人嚇傻了,哪敢反抗,乖乖跪下受擒。
薑遠也不多理會,與伍雲鑒邁著四方步,領著披甲持刀的水軍與學子,徑直往府衙而去。
府衙本就與客棧隻隔了一條街,走得百十步便至,倒是省力氣。
府衙外站著的兩個衙役,見得薑遠與伍雲鑒帶著大批兵卒氣勢洶洶而來,也是大驚。
守門的衙役昨日已是見過薑遠,自是識得的。
隻不過昨日裡薑遠穿的是一身魚鱗甲,眾人皆以為他是水軍中的小校尉。
豈料今日穿的卻是蟒袍,氣場之強大,豈是昨日能比的。
“參…參見侯爺…”
那兩個衙役也是見過世麵的,見得那王侯旗幟與蟒袍,結結巴巴的上前來行禮。
薑遠端了架子:“府尹熊及魁可在!”
衙役連聲應道:“在…在…”
“何人在府衙外喧嘩!”
衙役話音剛落,穿著便服的熊及魁,挺著大肚子帶著倆跟班剛好到得公堂之上,聽得門外喧嘩,輕喝了一聲。
昨日他將崔家的一眾人等放了,今日一大早崔家派人送來帖子,請他中午去赴宴。
熊及魁在豐西府任府尹七年,早已與崔家緊密綁定,或者說被崔家單方麵的綁住了。
原因也很簡單,熊及魁本是豐西府下轄的,其中一個縣的縣令。
康武二十年時,被西門楚舉推薦為豐西府府尹。
而西門楚是崔氏的女婿,熊及魁到任後那不得投桃報李,交好於崔家。
今年五月水災,天子要調豐西府官倉的糧草賑災時,熊及魁收到崔氏的暗示。
命各縣衙將看守官倉的守衛,以暴雨需防大災之名,臨時調往城外巡守加固堤堰,隨後官倉便失了火。
朝廷追查下來,下麵的屬官服毒的服毒,上吊的上吊,死了好些個,大多還是崔家子弟,熊及魁卻是安然無恙。
崔氏沒讓他死,既有他品級太高的原因,也因握著他的把柄,不怕他反水。
如果熊及魁死了,朝廷便會立即任命新府尹選來接任,這等於是在崔家的心臟上釘了根釘子。
若是如此,不但以往的布局就作廢了,以後行事也要格外小心。
再者,崔家沒有那麼多精力與時間再重新腐蝕、培植一個府尹。
所以崔家寧願讓自家族中子弟死,也要保下熊及魁。
熊及魁也很清楚,自己被崔氏捏得死死的,不聽話會是什麼下場。
所以,崔氏說的話在他眼裡比聖旨還管用,崔老太爺讓他放人便放人。
不過,所謂家犬也要喂的,不能隻唆使犬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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