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一路閒聊回到府中,女眷們皆還未睡,都等著他二人回來。
薑遠將市場與許永茂院子裡的事,對四女說了說。
四女也便放下心來,此事既然牽扯到了火藥作坊,想必趙祈佑還會往鶴留灣增兵。
如此一來,鶴留灣便會更安全。
“夫君,時辰不早了,回房歇息吧。”
上官沅芷美目眨巴眨巴,拉著薑遠的手。
她這個年歲,卻正是需要夫君陪伴的時候。
薑遠嘿嘿笑了一聲,卻道:“芷兒先回房等我,我有事去找瑞雲縣主。”
上官沅芷俏臉一怒:“你半夜找人家做甚?!”
薑遠滿頭黑線:“我有點事問問她,明天我要去小李莊,怕忘了。”
上官沅芷掐了一把薑遠:“哼!你最好安分點!”
薑遠很無奈:“你覺得為夫枸杞吃少了麼,我是老實人!”
上官沅芷臉一紅,輕啐了一口:“呸!速去速回!”
薑遠將上官沅芷送回房中後,朝後宅趙欣住的屋子走去,見得屋內還亮著燭火,一個倩影映在窗戶紙上。
薑遠也不方便走近,站在距房門七八步的地方,咳嗽一聲,問道:
“縣主睡下了麼?”
薑遠話音剛落,映在窗戶上的倩影動了,隨後房門快速打開,趙欣笑意盈盈的出現在門前。
“侯爺,您…這麼晚了,怎的往我這來了,屋外冷,請進屋一敘。”
薑遠忙擺了擺手:“進屋就不用了,方便的話,我有點事想問問你。”
趙欣見得薑遠不進屋,便也出了房門,帶著一絲香風走近:
“侯爺有何事相問?”
薑遠往後退了半步,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
剛才我無意中聽說,柳娘的女兒,去燕安打了些金線。
我想來想去,能用金線製衣的,也就隻有你了。”
趙欣眨了眨眼:“侯爺深夜前來,就是問這事?”
薑遠認真點了點頭,目光盯著趙欣的眼睛:“今晚市場來了刺客,似乎衝著柳娘來的。”
趙欣也看著薑遠的眼睛,如一波幽潭:
“啊?居然是衝柳娘來的!但這兩者有關聯麼?”
薑遠道:“算有吧,不過也不是很重要,我順帶問問。
因為能用金線製衣者,像沈有三那樣的巨富都極少乾,一般多為達官顯貴。
柳娘的店鋪很小,如果不是你讓她用金線製衣的話,我就得查一查了。”
薑遠說的卻是認真的,如若趙欣說她沒定這種衣衫,他是真會去查的。
那浣晴雖說暗示薑遠,今晚那刺客,就是那日追殺她到福滿樓的人之一。
但薑遠並不是完全相信。
柳娘母女的來曆是個謎,薑遠目前隻知道他們是刺客,彆的一無所知。
而今晚的那個刺客,若不是西門楚的人,而是浣晴刻意引導薑遠往那頭靠呢?
薑遠若是不弄清楚,豈不是被人利用。
所以,那些金線或許是一個突破口,這也是薑遠不直接問柳娘,而是來問趙欣的原因。
趙欣突然麵色一紅:“那些金線的確是我讓柳娘打的。”
薑遠聽得趙欣這般說,笑道:“原來如此,那就沒事了。”
趙欣美目一眨,又往前半步,好聞的茉莉香直鑽薑遠的鼻子:
“我聽柳娘說,侯爺設計了一種很適合女子穿戴的貼身衣物。
我便也想要一件,就讓柳娘幫著製了,那些金線就是用在這衣物上的。
柳娘已送來一件,侯爺稍等,我這就去取來給侯爺一觀。”
薑遠難得的臉紅了,慌亂擺手:
“大可不必,我隻要知道那些金線不是彆人拿來的就好!
天已不早,縣主早點歇息。”
薑遠逃一樣的轉身就走,哪敢真讓趙欣取來衣物一觀。
“你居然還會臉紅。”
趙欣噗嗤一聲,看著薑遠快速離去的背影笑出聲來。
待得薑遠消失在轉角處,趙欣才長歎一聲轉身回房。
“看來,明日還真得去讓柳娘製兩件那樣的衣衫,以後…萬一…”
趙欣想到這,心跳的厲害,腦子裡想得亂七八糟。
甩開那些臉紅的思緒,她又有些擔憂起來。
她讓柳娘悄悄製的那些衣衫,如今終於到了用金線之時,萬勿出紕漏才好。
薑遠卻是不知趙欣的心思,回了自己的房中,上官沅芷已經睡下了。
薑遠也懶得將大紅燭吹滅,脫了衣袍鑽進被窩,太黑的環境睡覺他不習慣。
“好冷。”
薑遠剛躺上床,上官沅芷便像隻八爪魚一般貼了上來。
此時天又下起雪粒子來,打得瓦片嘩嘩作響,寒風吹得樹木嗚嗚亂嚎。
夫妻夜話,自不必詳言。
翌日,薑遠早早起了床,冬天起早確實難受,但沒辦法,事情一大堆,想偷懶也是不行的。
薑遠先叫來胖四,讓他安排人手,將三喜的胡女婆娘與娃兒送去楚洲,快過年了總得讓人家團圓不是。
隨後,薑遠領著文益收等人匆匆出了府,路過利哥家時,順帶將他也給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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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踩著積雪到了小李莊煉鋼坊,卻見得萬啟明與張康夫站在高爐前指指點點。
薑遠揮著手喊了一聲:“萬兄!張大人!”
萬啟明與張康夫見得薑遠來了,連忙奔了過來。
“明淵,你幾時回的!我還正擔心你呢!”
萬啟明奔至近前,歡喜的說道。
薑遠笑道:“昨日剛回,你怎麼這麼快來煉鋼坊了。”
萬啟明道:“我出去快一個月,總有些不放心此地。”
張康夫咧嘴一笑:“萬大人有什麼不放心的,是不放心本官吧。”
萬啟明訕笑一聲:“哪能呢。”
薑遠嗬嗬笑道:“萬大人不在的這一個月裡,張大人想是累得不輕。”
張康夫一擺手:“哎,侯爺說這種話,都是為了朝廷嘛,什麼累不累的。”
“哈哈,那倒是。”
薑遠問道:“張大人,現在產鋼幾何?”
張康夫想也沒想便答道:“每日出鋼二萬斤左右吧。”
薑遠眉頭一皺:“這麼少?當日開爐都不止這個數吧。”
張康夫與萬啟明對視一眼,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