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數日,待到西王府的各種政策、製度陸續頒布下來,李竹青又去尋訪彭玉麟。
“彭兄,聽說你們現在搞了個國家民族同心會,你們這些官員是可以選出來的?”李竹青問道。
彭玉麟點點頭。
“嚴格來說,是選同心會的元首,然後由元首任命長史,長史再組建衙門。”
“那麼,你們的元首是可以不選西王的?”李竹青疑惑地問。
“程序上是如此,而且西王也當眾表態過。”彭玉麟回答。
“六年一次輪換推舉,隻要同誌們不選他,他就不再是元首了。”
“你知道我們同心會會員之間都是以‘同誌’相稱的吧?”彭玉麟補充道。
李竹青點點頭。
“奇哉怪也,你們這位西王為何要製定這種自我束縛的規矩?”李竹青不解地問。
彭玉麟微笑著看向李竹青。
“那還得請李兄親自去問了。”
“對了,西王這兩天還問起你來,說你考慮得如何了?為何這麼久還不去找他?”
“那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去見西王。”李竹青催促道。
“李兄想好了?”彭玉麟問道。
“早就想好了,咱們這就走。”李竹青說。
兩人騎馬從軍營到府衙,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很快就找到了蕭雲驤住的小院。
隻見院牆門楣上貼著一張白紙,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大字:“西王府”。白紙右下角還有一個小字落款:蕭。
門沒上鎖,兩人推門進去。
院子裡隻有一座低矮的三間小瓦房,大門敞開著,空無一人,院子角落放著一個大水缸,兩棵光禿禿的梨樹孤零零地立在角落裡。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李竹青從小臨摹過眾多名家字帖,寫得一手好字。
他看著院子裡空蕩蕩的場景,再呆呆地盯著院門上的那三個筆法奇異的大字。
“這就是西王府?”李竹青喃喃自語。
“這字簡直連三歲蒙童都不如,怎麼就直接掛門楣上了?”他忍不住吐槽道。
彭玉麟看著這三個字和那個小小的落款,愣了一會兒才回道:
“這的確就是西王府,不過這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的確是西王本人所書。”
兩人無奈,隻得回到府衙門口,值守的韋家耀告訴他們,西王正在內堂書房裡。
兩人走進二堂,突然聽到左側原知府的書房裡傳來女子的嬉笑聲。
彭玉麟尷尬地看了李竹青一眼,麵色漸漸發黑。
前兩天他剛向李竹青吹噓蕭雲驤不貪色、不圖財。
沒想到剛打下重慶府,這廝就原形畢露,之前的一切都是裝的?
彭玉麟麵色鐵青,不敢去看李竹青的表情,徑直怒氣衝衝地走向書房。
書房的門開著,蕭雲驤背對著他們,在堂中踱步,嘴裡似乎在念著什麼。
兩個年輕女子,一個低頭伏案疾書,另一個在邊上磨墨。
剛才的嬉笑聲想必就是這兩人發出來的。
見有人進來,那低頭寫字的女子抬起頭來:
“爹爹,你怎麼來了?”
彭玉麟大吃一驚。
“梅兒、朵兒,怎麼是你倆?”
半盞茶過後,彭玉麟坐在書桌邊聽完事情的原委,不禁向蕭雲驤埋怨道:
“阿驤,你這也太會使喚人了,連我家女兒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