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議結束,蕭雲驤與黃金愛一同步出營帳,沿著撈刀河岸,朝著湘江邊的水師駐地,緩緩前行,幾名警衛緊隨其後。
此前,黃金愛的漢江水師,在襄陽城下遭羅澤南和唐訓方埋伏,小挫一場。
雖然後來殲滅了襄陽城的湘軍水師,協助第三軍完成在漢江兩側兵力調動,與後勤運輸等任務。
但黃文金的長江水師,在荊州城外的戰績太過耀眼。
待西軍攻占武漢,漢江、長江水師合為一軍,黃文金出任西軍水師統領,獲中將銜;
黃金愛隻能屈居副手,擔任副統製,授少將銜。
麵對黃文金的戰績,黃金愛也無話可說。
儘管蕭雲驤未對黃金愛作出具體處罰,但此次作戰,他讓黃文金率水師主力駐守武昌。
卻把黃金愛帶在身邊,打算親自考察其水戰指揮能力。
畢竟,曆史上諸多所謂名將,多是在天時、地利、人和等因素共同作用下,成就威名,換個環境未必能行。
像李靖、徐達那種能從江南打到漠北。水戰、陸戰、騎戰皆精通的帥才,實在是鳳毛麟角。
此時,天空中月亮如一輪皎潔玉盤,高懸於墨藍色天幕,灑下清冷柔和的光輝,給大地披上一層銀紗。
遠處的嶽麓山,在月色中勾勒出起伏輪廓,宛如蟄伏的巨獸。
撈刀河波光粼粼,河水潺潺流淌,偶爾有大魚躍出河麵,發出“嘩啦”大響。
如此美景讓兩人沉醉其中。
黃金愛不禁感歎:“若不打仗,我真想在這江邊尋一小屋,於這般美景中夜釣,那該多愜意。”
他的言語,撩撥得蕭雲驤心熱不已。剛才撈刀河裡大魚的動靜,就已讓他頻頻回頭了。
可此時,並非退休釣魚的時候,他隻得強按心思,問黃金愛:“此番攻下水陸洲,可有把握?”
黃金愛輕笑一聲。
“我此次帶來了中華鱘級攻擊船8艘、白鰭豚級護衛船28艘、江豚級突擊船49艘,還有一艘揚子鱷級攻城船,一共四千名水手和戰兵。”
“麵對水陸洲上兩座匆忙搭建的堡壘、兩三千湘軍水師,以及那些由漁船改裝的戰船,若還打不下來,我真得轉業釣魚去,再沒臉見人了。”
眾人繼續沿著撈刀河岸前行。
河岸旁,獨二師、獨三師的營帳整齊排列,此時營帳內燈光皆熄滅,戰士們已入夢鄉。
唯有沿撈刀河岸布置的,營寨柵欄上的了望哨裡,火盆仍在燃燒,值夜的衛兵警惕地觀察著對岸動靜。
不時有一隊巡邏士兵與他們交錯而過,口令聲打破夜的寂靜,隨後一切又重歸平靜。
月光灑在幾人身上,仿佛為他們披上一層銀色光輝。
撈刀河的儘頭便是湘江——湖南的母親河。此刻,湘江在月色下儘顯雄渾壯闊之美。
江麵寬闊,月光灑下,泛起層層銀波,好似無數碎銀子在跳動。
江風拂麵,帶著江水的濕潤與涼意,吹散了幾人的疲憊。
江岸邊,水師營地燈火通明。
營帳錯落有致地分布在江邊,旗幟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兩隊士兵在營帳外巡邏。
戰船整齊排列在江麵,船身被月光鍍上一層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