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商定妥當,左靖西拿起江南軍情局送來的第二份軍報。
原來,自八月中旬起,大平軍對清妖江南、江北大營發起反攻,各線進展不一。
北線,石達凱率部沿長江兩岸攻擊。
北岸連克浦口、葛塘、東溝等地,直抵維揚城東的儀征;
南岸部隊也不遑多讓,經棲霞挺進,接連攻破龍潭、倉頭、高資三寨,隨後與鎮江守將吳如孝裡應外合,將圍困鎮江的青庭蘇省巡撫吉爾杭阿的圍城軍隊打得潰不成軍。
至此,上京到鎮江沿途的清妖被清除乾淨。
當前石達凱正在鎮江籌集船隻,準備渡江與北岸大平軍夾擊維揚城,一舉擊破清妖江北大營。
然而,與北線順利不同,南線大平軍戰局陷入焦灼。
秦日剛率部試圖從高橋門、七橋甕繞過江南大營,卻遭清妖江南提督福興和副將張國梁頑強阻擊。雙方血戰月餘,各有勝負。
東王楊琇青得知戰況後,大為震怒,又當眾打了燕王秦日剛二百板子。
但他也迅速調整部署,令北王韋昌徽率本部一萬餘人,從上京南下秣陵關,再東進句容、丹陽,試圖切斷清妖江南大營補給線,協助秦日剛擊破江南大營。
左靖西看完軍報,稍作思索,問蕭雲驤:“大王,此次我軍東出贛省,是為與天國遙相呼應吧?”
蕭雲驤點頭,但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卻不想向左靖西言明。
畢竟,那個長夢他隻跟彭鈺麟和李竹青說過,懶得再跟彆人解釋。
左靖西不再多想,拿起第三份軍報。
這是份綜合情報,顯示帶嚶、弗朗西和米國趁著青庭內憂外患之際,聯合起來要求修改條約。
他們提出諸多要求,如長江通商、公使駐京、增加口岸、擴大租界、擴大領事裁判權、允許傳教士在華腹地傳教等。
帶嚶和弗朗西的艦隊,已頻繁駛入渤海灣和長江流域,進行軍事偵察和武力威懾。
毛熊也開始在外興安嶺頻繁活動,覬覦東北的野心昭然若揭。
麵對列強挑釁,青庭含糊其辭,讓地方大員自行應對。
在這份情報末尾,左靖西看到一熟人消息。
逃到粵省的甑滌生,被前湖廣總督官汶彈劾,將丟失兩湖的罪責,全推到他身上。
這一彈劾,立刻得到朝中一些不滿賢豐重用漢臣的瞞蒙重臣附和,彈劾奏章如雪片般飛向賢豐案頭。
他們要求賢豐按青庭失地殺將的祖製,殺掉甑滌生以正軍紀。
在重重壓力下,賢豐不勝其煩,又惱怒甑滌生屢次敗軍失地,便令粵桂總督葉名琛,派人押解甑滌生進京議罪。
左靖西長歎:“一乾瞞蒙貴族磨刀霍霍,準備殺雞儆猴。甑滌生此番進京,恐怕凶多吉少。”
蕭雲驤撇了撇嘴,他巴不得賢豐殺掉甑滌生。不過不殺也無所謂。
畢竟甑滌生失掉湘省後,已沒了本錢,掀不起風浪來。
左靖西又拿起其他軍報查看。
一份情報顯示黃河改道,青庭無力賑災,撚軍趁機崛起。
幫辦皖省團練大臣袁甲三成立“臨淮軍”,與僧格林慶配合圍剿撚軍。
最後一份軍報,是關於西北局勢。
彼時,青庭丟失大量賦稅重地,對外既要賠款,對內又要鎮壓天國、撚軍,還得防備西軍,財政愈發入不敷出。
為增加收入,青庭對北方征稅愈發嚴酷。
尤其在西北,額外加征“正耗”“平餘”等雜稅,賦稅比之前增加超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