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令！”趙辰拱手應命，隨即轉過身離開。
稍許之後，趙辰帶領著兩千五百名騎士，圍繞著由十匹駿馬拉動的投石機行進。
麵前是高高飄揚的帥旗，身邊尚未完全封凍的河流上，滿載軍需物資的大船緩緩行駛。
“供應隊便供應隊，說什麼壓陣，聽的人熱血噴張的……”趙辰心中暗自吐槽，這些話他斷不敢言出。
秦軍法紀嚴明，非議主將者至少受五十杖責！
“趙郎將，我們再次相遇了！”劉洋策馬而來，向趙辰施禮問候。
趙辰掃視了他一眼，發覺他仍穿著公士服色，心下立即明白他是退回了兩級爵位，將親人贖回為平民。
趙辰輕輕點頭，能夠把親情置於個人利益之前，這等人值得深交。
於是他拱手還禮，微笑著說：“的確是這樣，日後諸事還得拜托。”
“怎敢不從！”
“冒昧問一下，你把哪個妹妹贖回了？”
“二妹。家書中提到，大姐仁孝，自願把贖身機會讓給幼妹……”
與此同時，陳陽正率領先鋒騎兵四處警戒，腦海中思索著敵方主將的方位，並且仔細觀察周圍地形，以防備羌人偷襲。
雖然聽說羌人戰法古舊，多年沿襲商周時期的傳統戰術，但在陌生的羌地，四麵皆有敵人，不得不警惕萬分。
當數萬秦軍如同黑流湧動時，終於逐漸靠近羌人的營地——河關穀地。
數天後，陳陽帶兵越過一個似曾相識的小山坡時，發現遠方一群背著小旗的騎兵飛速朝主帥所在的部隊奔馳而去。
“興軍遭遇敵人，斬首四十有餘……”
寒風夾雜著騎手零散的話語傳到陳陽耳中，他摘下狗毛耳套，目光堅定。
“嘿，總算見到羌人了！”一名戎狄騎兵興奮地喊叫，黑臉上充滿了激動。
“說得對，快打完回鄉。俺家婆娘再過些月就該生產了！”
“我家也一樣，就盼生個閨女，每次都生兒子實在煩人！”
陳陽注視那個瞬間被戰友戲謔得惱羞成怒的戎狄騎士，不禁感到好笑。
與戎狄共處日久，讓他的固有觀念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披著羊皮襖講戎狄語的是秦人，說著秦語渴望閨女的則是純正戎狄……
陳陽揉了揉凍紅的鼻尖，手中握著的便是最近剛從關中送達的羊皮手套和狗皮帽子。
因寒冬將至，民間與官府都會宰殺體弱難以熬冬的牲畜。而為了製作足夠供全軍使用的狗皮帽，據說鹹陽及隴西等地夜裡沒了犬吠聲影。
不久，一匹插滿小旗的信使飛馳而來。
“韓將軍之令，命爾部即刻向前，包抄羌軍左翼配合截殺！”
“遵令！”陳陽行禮之後，大吼一聲鼓舞戎狄戰士。
隨後一千精銳戎狄騎兵分列三組快速前行，雖急欲建功立業，卻毫不紊亂。
然而到達指定戰場時，麵對早已完成屠戮的同伴，他隻能咬牙切齒地低語一句：“唉。”
張良掃視了一眼帳中的眾位將領，嘴角微微揚起：“如此也好，便依慣例行事。”
“甲士何在！”
伴隨著張良洪亮的嗓音，十幾個壯碩魁梧的士兵從帳外疾步而入。
“將這兩人的頭顱懸於旗杆示眾，剩下那名遣返回去！”
他對戰栗不已的羌族使者說道：“回去告訴你們的首領，明日至戰場一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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