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雖也掛著差事,可說白了,更多是象征意義——擺在那裡鎮場子,給人安心。
真正乾事的,還是荀彧。
書房靜得能聽見筆尖劃紙的沙沙聲。
突然,“哐”地一聲,門被猛地推開。
管家氣喘籲籲衝進來,聲音都變了調:“老爺!出大事了!”
荀彧一愣,還沒回過神。
兩個探子已從門後快步走入,臉色發白,話也說得急:
“豫州丟了!夏侯淵將軍投降了!袁譚戰敗,已被活捉!”
“什麼!?”
“妙才……投降了?!”
饒是荀彧素來冷靜,這一刻也猛地站起身,心頭狠狠一震。
夏侯淵降敵?
這消息就像天塌了一角,砸得他腦袋發蒙。
豫州失守、袁譚被俘,自然也是大禍。
可比起夏侯淵投降,那都不算最致命的衝擊。
“若蔣華強趁勢北上……”
荀彧抹了把額頭冷汗,聲音低得像自言自語,“咱們兗州,恐怕要保不住了。”
事情太大,他不敢獨斷。
立刻派人急召夏侯惇來府商議。
沒過多久,夏侯惇大步踏入書房。
一聽夏侯淵投降,他當場就炸了:
“不可能!妙才絕不會投敵!”
“這一定是蔣華強使的詭計!”
荀彧輕輕點頭,語氣沉重:“我也信妙才不會輕易屈膝。”
可他隨即壓低聲音:“但消息已經傳開。真也好,假也罷,全兗州馬上就要人儘皆知。”
“我們現在封鎖消息?晚了。”
“關鍵是——眼下不是奪回豫州的問題。”
“是……咱們能不能守住兗州!”
兗州是曹操起家的根本。
可如今,主力全被抽調去打徐州,境內能戰之兵,攏共不到兩萬。
拿這兩萬人,去擋蔣華強十萬鐵軍?
簡直癡人說夢。
唯一的生路,就是讓曹操立刻從徐州撤兵。
至於找袁紹求援?
先不說他剛折了七萬大軍、長子被俘,還有沒有心思幫忙。
就算他肯出兵,千裡調將,等援軍趕到,怕是陳留城牆早被踏平了。
夏侯惇聽完,久久不語。
他知道,荀彧說的每一句,都紮在現實的骨頭上。
前線大敗、夏侯淵“投降”——這兩記重錘砸下來,兗州上下必然軍心動搖,民心浮動。
原本安穩的地盤,轉眼就成風中殘燭。
“元讓將軍,”荀彧走到地圖前,手指重重點在陳留城位置,“立刻下令,把各城兵馬全撤回陳留!”
“我們隻能死守此地,拖到主公回師!”
夏侯惇連連點頭。
其實荀彧不隻是謀士,他懂兵,會斷勢,臨陣決機也從不含糊。
反觀夏侯惇,打仗從沒贏過一次。
曹操信他,靠的是忠心和資曆。
曆史上他獨領一軍,次次吃虧,連被呂布生擒過,還是靠運氣逃回來的。
換作彆人,早沒命了。
可他在內政上真有兩把刷子,文武兼顧,曹營裡找不出第二個。
而且武藝也不差,論單挑,典韋許褚之下,沒人能穩贏他。
現在,麵對豫州崩盤的戰報,他和荀彧想的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