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楚嫿被帶回了宮。
第一個來見她的人,並非她的父皇,而是父王如今的柳妃。
吳楚嫿被帶到那華麗卻冰冷的宮殿偏殿,心中滿是忐忑與不安。
原本以為會直麵父皇的雷霆之怒,可映入眼簾的,卻是那身姿婀娜、麵容嬌豔的柳妃。
柳妃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走近。
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眼神中卻透著難以捉摸的意味。
她上下打量著吳楚嫿,輕聲開口:“公主此番歸來,可真是掀起了不小的風浪呢。”
聲音輕柔,卻仿佛帶著絲絲寒意,在這寂靜的偏殿中回蕩。
吳楚嫿緊抿雙唇,心中疑惑叢生,不明白這柳妃在此時現身,究竟意欲何為。
柳妃伸出塗了丹蔻的指尖,輕輕撫摸了吳楚嫿的臉頰,聲音嬌柔卻暗藏鋒芒:
“公主,你真是,好生威風啊。”
那觸感冰冷涼滑,像一條蛇緩緩爬過。
吳楚嫿下意識地想要避開,卻強忍著厭惡,身子微微僵住。
柳妃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她繞著吳楚嫿踱步,一邊繼續說道:
“私自調兵,還親臨戰場,這般膽色,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
她的語氣裡,有幾分嘲諷,又似乎帶著些許嫉妒。
“隻是啊,公主殿下,您可曾想過,這朝堂之上,規矩森嚴,您這一鬨,可讓皇上的顏麵往哪兒擱?”
說罷,她停下腳步,站在吳楚嫿麵前,目光緊緊鎖住她,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一絲慌亂。
可讓她失望了,吳楚嫿直接閉上了眼睛,看都不看她一眼。
對她攻心的話,不為所動。
柳寵妃心下一橫,說出了驚天大秘密:
“你猜,你父王會不會殺了你,或者,孟煜全家。”
她故意拖長了音調,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冰冷的石子,砸在吳楚嫿的心間。
“畢竟啊,你犯的是大罪,誅你九族都不為過,可誰讓你是皇室中人。”
她一邊說著,一邊圍著吳楚嫿緩緩踱步,眼神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那麼,就隻有誅孟煜九族了。”
吳楚嫿聽了,神色有明顯觸動。
孟煜於她而言,意義非凡。
一想到孟煜和他的家人會因自己遭受滅頂之災,吳楚嫿的心臟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的反應讓柳寵妃很滿意。
柳寵妃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夜空中的寒星,冰冷而狡黠。
“王上說了,隻要你乖乖聽話,就既往不咎,饒過孟家。”
吳楚嫿不信:“我憑什麼信你?”
柳寵妃一聽,輕嗤一聲,眼中滿是不屑,隨即便從貼身婢女手中拿過一物。
吳楚嫿定睛一看,瞬間認出那是父皇平日裡隨身攜帶的令牌。
令牌周身泛著古樸的光澤,其上雕刻的蟠龍紋路栩栩如生。
這令牌象征著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力,見令牌如見皇上。
柳寵妃把玩著令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瞧見了吧,公主。這可不是我能偽造之物。皇上的意思,都在這令牌裡了。隻要你按皇上說的做,孟家上下老小的性命,便能保住。”
她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吳楚嫿的表情,那眼神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正等著獵物上鉤。
吳楚嫿心中五味雜陳,看著那令牌,心中的疑慮與擔憂相互交織。
她深知父皇對這令牌的重視,也明白其代表的分量。
“說吧,公主,您到底答不答應?”柳寵妃不耐煩地催促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
她迫切想要看到吳楚嫿妥協的樣子,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滿足她內心那扭曲的快感。
“你退下。”一道威嚴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發聲之人正是皇帝。
柳妃滿心不甘,她還有諸多算計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
可聖命難違,隻能咬著下唇,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悻悻退下。
“嫿兒。”皇帝緩緩開口,目光似兩把銳利的寒芒,直直地釘在吳楚嫿的臉上。
一寸寸的轉移至眼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