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你和周扶傾絕配,希望鎖死。”
蘇璃尾音還懸在空氣裡,雕花木門已重重闔上。
張月僵在真皮座椅中,塗著暗紅甲油的指尖深深掐進扶手。
方才精心維持的優雅麵具徹底龜裂,眼底翻湧的陰鷙幾乎凝成實質。
……
雕花門板隔絕的每一秒都像鈍刀在割肉。
徐悅倚著廊柱數了十七盞水晶燈,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紅痕。
直到包廂門吱呀開啟,蘇璃踩著細高跟出來的瞬間。
她才驚覺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你......"
徐悅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望著蘇璃頸間搖晃的碎鑽項鏈,那些盤旋在舌尖的擔憂突然變成了滾燙的鉛塊。
蘇璃瞥來的目光帶著幾分清冷,卻在掠過她發白的指節時軟了三分,
“怕我被她三言兩語拿捏?”
嘴唇動了動,徐悅終究沒能吐出完整的句子。
那些被張月設計構陷的深夜,那些鋪天蓋地的黑稿和謾罵,像舊傷疤被人撕開般隱隱作痛。
她太清楚那張巧舌如簧的嘴能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哪怕眼前的蘇璃冷靜得近乎淩厲,她依然克製不住指尖的輕顫。
“把我當什麼人了?”
蘇璃突然轉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劃出清脆聲響,
“你覺得我會和垃圾湊對?”
尾音裹著涼意,卻讓徐悅眼眶驟然發燙。
蘇璃的話像根細針,精準挑破徐悅心底最隱秘的膿包。
那些被背叛的深夜。
那些在解約書上顫抖的簽字。
那些蟄伏在心底的自我懷疑,那些麵對工作時小心翼翼的揣測。
此刻都在蘇璃清亮的目光裡碎成齏粉,在蘇璃這句反問裡轟然崩塌。
她何嘗不知道對方從不曾嫌棄自己的過往。
可過往的傷害像陰影籠罩著每一個深夜,讓她總在信任與恐懼間反複拉扯。
“你很好。”
蘇璃的聲音突然放柔,指尖擦過她泛紅的眼角,
“是他們眼瞎,看不到真正的璞玉。”
走廊的穿堂風卷起徐悅耳畔的碎發。
她忽然覺得眼眶發燙,溫熱的液體猝不及防撞進鎖骨。
她忽然想起在絕藝解約的那天。
蘇璃也是這樣,用同樣篤定的目光問她,“你要跟我走嗎?”。
此刻,她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影子。
不是被施舍工作的落魄者,而是被選中的同行者。
那些結痂的傷口在這句話裡悄然剝落,露出底下新生的、帶著溫度的血肉。
她望著蘇璃轉身時衣擺揚起的弧度,終於讀懂了什麼叫做值得追隨的光。
原來真正的底氣,從不是小心翼翼的討好。
而是有人願意為你劈開荊棘,告訴你:你很好,你值得。
徐悅看著蘇璃的背影,聲音帶著破繭重生的堅定,廊燈在她眼底碎成星子,
“這輩子都跟定你了。”
沒有人比蘇璃更好。
無論是朋友還是同事,她都給予對方足夠尊重。
思想前衛又不內耗。
同時強大又獨立。
……
正午的陽光斜斜刺進車窗,在徐悅的平板上投下明滅不定的光斑。
她倚著真皮座椅緩了緩神。
妝容重新凝成金牌經紀人特有的冷硬鎧甲。
"絕藝的水軍已經開始拆解你綜藝裡的發言。"
平板在膝頭劃出清脆聲響,徐悅放大滿屏黑評,
"斷章取義的解讀,帶節奏的反問,評論區已經開始控場。"
蘇璃不急不躁,“不急,讓他們黑。”
車窗外的城市如同流動的鋼鐵森林,蘇璃望著玻璃倒影裡扭曲的霓虹招牌,忽然開口,
"周扶傾那邊呢?"
徐悅滑動頁麵的指尖微頓,陽光在她的鑽石耳釘上折射出細碎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