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看著冷海洋的表情,無動於衷,沒有了以往的心軟,說道:“我這個鬼樣子待會一出屋門肯定會被你家人看到。即使你爸媽不聞不問,也不說什麼,那個王紅中午要是來了,看到我的臉肯定會笑話我,說不定還會當麵恥笑我。”
林琳停了停繼續說:“你說吧,怎麼辦?我這臉我怎麼出去見人?我又總不能一直不出去?她們要是問起來我怎麼說?直接告訴她們你打我打成這樣了?”
冷海洋顯然沒料到林琳說的這些問題,一時答不上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林琳,又看向彆處。
房間裡出現了沉默。林琳也沒逼他,說完了就坐著不說話,但眼睛一直盯著他,看他臉色陰晴變幻不定,估計在考慮應對之詞。
過了一會,冷海洋用不確定的語氣和林琳商量:“你說怎麼說吧?我也搞不清楚該怎麼說。你說怎麼說好我就怎麼說。行吧?”
林琳說:“行。我也不怕丟人現眼,你就告訴她們,你懷疑你老婆不是處女,跟過彆人,然後你打她讓她說出跟過誰!就這麼實話實說!”
林琳說到最後兩句話,已經在咬牙切齒了,雖然麵色沒改,語調很低,語氣聽起來也沒什麼大的起伏,但在冷海洋看來和聽來,著實有些無法接受的觸目驚心。
“啊,彆,彆彆!琳琳,你彆這樣!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說著,冷海洋上前雙手扶住林琳的肩膀,求饒地央求著。
“不!你沒錯!是我錯了!我不該沒有你說的那一套處女的東西!但我知道我有,我是!你打的對,你什麼時候都對!你就實話實說吧!不用隱瞞,我丟的起人!”林琳無動於衷,堅決地說。
冷海洋被林琳的語氣的神情嚇得蹲下來,雙手搖著林琳的胳膊,仰起臉,可憐巴巴地看著她,繼續求饒:“不!琳琳,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那樣做!不該懷疑你!其實我也知道你是愛我的,我也愛你,可我……可我就是總覺得心裡不舒服……”
冷海洋說著說著,聲音低落下來,哭喪著的臉也慢慢低垂下來,看向地麵,一副愁苦無奈的樣子。
“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你說怎麼辦吧?我們分開吧!我也不在你麵前膈應你了,你也不用為難了。你看看行不行?”林琳看向窗外,那裡玻璃渾濁,陽光並不那麼明媚,也感覺不到六月的熱烈。
“我不!琳琳,你彆這樣!我不和你分開!你不要動不動就分開!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不要離開我!我就是心裡不舒服胡說八道呢。你彆和我一樣,以後我不說了,再也不說了!”冷海洋一聽,慌了神,焦灼地搖著林琳的胳膊,下定決心似的說出最後一句話。
林琳沒說話。要說不動搖是假的,畢竟自己身懷六甲,再過倆月就要生了。這時候分開,且不說彆的,僅僅以後孩子是單親就讓她很難過。
她也不是狠心,也不是故意為難冷海洋,實在是覺得自己無法和他,和他家人融合在一起。自己無論多麼努力,總是被漠視,被怠慢,被不在乎,那自己做的還有什麼意義呢?
在冷海洋的再三央求下,本就沒有那麼堅決的林琳,最後還是讓步了。現實就擺在那裡,她再強硬又如何?經濟獨立是獨立,可還沒到能支撐自己獨立生活的地步,何況房子是最大的問題,自己再不願意也得向現實低頭。
冷海洋保證再也不提這個話題了,也不再懷疑林琳的貞潔,也不再對她動手。林琳聽了,點了頭。說實在的,她並不相信冷海洋的保證,不相信他會放下來,他隻是迫於無奈暫時不說了。
林琳的點頭讓冷海洋欣喜若狂,高興地拉住林琳的手,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走,吃飯去!飯都涼了。”
林琳卻一動沒動。冷海洋詫異地回頭看看林琳,問道:“怎麼了?不是說好了嗎?”
“你還沒說,等會兒出去怎麼對她們說我的臉。”林琳問他。
“呃,呃,那怎麼說呀?”冷海洋為難了,他也沒想好怎麼說。但肯定不能像林琳說的那樣實話實說,那太丟人了!自己可丟不起那人!
林琳不說話,她也不知道怎麼說,也知道實話實說肯定就成笑話了。可是怎麼說才能讓彆人聽起來合情合理不被笑話呢?
“要不,就說是你磕的。”冷海洋說了一個自認為很聰明的理由。
“我怎麼磕的?”林琳追問他。
“呃,呃……”冷海洋說不下去了。謊話就是謊話,很難編圓的。要想編圓點就要說無數個謊來支撐。
想來想去,林琳和冷海洋決定這樣說:林琳早起急著去加班,不小心騎車摔了,磕到地上把臉蹭爛了。冷海洋嘴上沒說,其實他早起去給林琳領導請假時就是說的和這大差不差。
“我就和我媽說你是咱們昨晚出去散步回來時,在胡同不小心碰牆上了。至於王紅,彆搭理她,她要是說什麼,我懟回去她。”冷海洋這時極力安撫住林琳,不讓她有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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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琳隻好默認。這個時候,自己行動不便,什麼都依靠不了,自身是個泥菩薩,還想怎麼過河去?走一步說一步吧。
冷母他們在廚房牆根下涼快聊天,張妍也剛起來,在廚房洗臉。他們看到林琳的臉都感到吃驚,但都沒出聲。
冷母冷父覺得不關自己的事,林琳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懶得過問。張妍是覺得自己是小孩子,又寄人籬下,少說為妙。於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
林琳正發愁怎麼解釋,看到他們都不問,這倒省了事,你不問我也不說,正好。這時,冷海洋把飯又熱了熱,林琳和張妍就在廚房各自端著碗喝白麵湯。
也幸虧裡麵還有個荷包蛋,不然,沒有菜,純喝白麵湯可真夠受的。林琳現在孕吐沒以前嚴重了,但孩子長大了,頂住胃了,餓得很也吃不下多少。她把荷包蛋吃了,又喝幾口白湯,便沒有胃口了。
因為臉上有傷,林琳吃過飯就回房間待著了。冷母見兒子在洗鍋碗,嘴撅得能拴驢,可又無法說,隻有耷拉個長臉陰沉著一言不發。
快到中午時,冷海軍和王紅兩口子帶著她閨女冷英英來了。冷母這才露出笑臉,對著大兒子笑眯眯的迎出來,一副和藹可親的慈母相。
冷海洋因為心裡有愧,小心翼翼討好了半天林琳,見妻子雖然不對自己冷言冷語了,但仍然不願多和自己說一句話,覺得訕訕的。他便跑到冷母房間去和他爸媽坐著了。
也許是冷海洋叮囑他爸媽了,也許是他們真的不關心林琳這個外人,從始至終,冷母冷父都沒有提林琳的臉傷情況。
這時,聽到冷海軍三口子來了,林琳一激靈,忽然從床上坐起來,看看關著的房間門,想喊冷海洋又不願意主動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