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著她還在等,陸行雋沒耽擱太久,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山上。
聽橋還坐在那塊大石頭上打盹,聽聞他回來的動靜,慢慢睜開了眼睛。
快到眼前,陸行雋才放緩腳步,“師父,那些人我都趕走了。”
聽橋抬眼看他,“血的味道,你動手了?”
“嗯,這回還警告了他們一番,若再來便親自去魔教一趟。”
陸行雋在她旁邊坐下,那塊大石頭還挺大的,平常二人在這練劍累了就會坐在上邊休息。
聽橋無比自然地往他背後一靠,嗯,這樣舒服點。
她道:“這樣一來他們也能消停了,我們兩個還是不要摻和過去為好。”
陸行雋頷首,“都聽你的。”
聽橋:“……”
這小子的語氣怪怪的。
算了,不過是不叫師父而已,不跟他計較。
她重新眯上眼睛,“我先靠一會,等會咱們再接著打。”
陸行雋乖巧:“好。”
當每個月固定受折磨的那天快來時,聽橋又一次囑咐陸行雋:“這幾天彆來找我,彆出現在我麵前。”
儘管她很信任他,但那種痛苦扭曲的狀態,她還是不想讓他看見。
或者說,正是因為她信任他,她才更加不想讓他看見。
陸行雋已說了好多次想陪在她身邊,照顧她,她都沒鬆口。
她不鬆口,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強行跟過去的,隻有每次都問一番,希望她能應上一回。
這一次他也開口問了,“我在一旁陪著你吧,若有什麼,我也可在旁邊照應。”
聽橋抿了抿嘴唇,這已經不知道是他問的第幾次了。
發作之時她恐怕連表情都控製不好,若旁邊有利刃,她恐怕還想捅自己一下。偶爾還會做夢,夢到她最不願意回想起來的畫麵。
“不用,”她生硬道,“你這幾天好好練功。”
陸行雋卻是緊緊地盯著她,目光讓她非常地有壓力。
聽橋隻好又道:“我都已經習慣了。”
她似乎有所鬆動,陸行雋眸中閃過亮光,語氣肯定道:“那師父你也可以習慣有我在旁邊幫你。”
沉默了許久,她終於做出了與以往不同的回應:“好。”
頓了頓,她補了句:“若我中途叫你離開,你必須馬上走。”
“好。”
她已同意,陸行雋當然什麼都應。
和往常一樣,她抱了很多酒過去,陸行雋幫著她拿過去,既是為了緩解疼痛,他自然不會說勸她少喝。
從崎嶇的小路繞到寒潭附近,聽橋順手就把密封好的酒罐放入寒潭,這潭水常年寒冷,酒泡過會變得冰涼,喝起來又是彆樣滋味。
附近還生長如青梅一般大小的息雲果,聽橋又順手摘了兩個,洗洗又擦了擦,“喏,吃一個。”
陸行雋接過就咬了一口。
這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療傷神藥息雲果就被他們兩個這樣當水果吃了,若有彆的人瞧見,恐怕是要驚掉下巴了。
每到經脈自行崩裂修複那日,聽橋便會提前一天過來這,如今卻是多了一人要陪她,乾脆到了夜裡才過來。
她直接穿著月白色的衣衫泡在潭水中,陸行雋坐在潭邊注視著她。
聽橋靠在潭水邊緣的石頭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不得不說,在這看月亮似乎更好看些。
她轉頭打算提醒自己徒弟也抬頭看看,卻恰好瞥見他平靜的眼中好似夾雜彆的什麼。
她不知那是什麼,隻知自己的心忽然亂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