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晚上,京城裡兵荒馬亂,城裡的百姓們被驚醒,聽見外邊的嘈雜,便探頭去看。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匪徒,分明是京中高官養著的兵馬,反正不是他們這些百姓能管的,於是個個都蒙上了被子,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這些兵也無意糾纏百姓,正是助主子成大業的時候,要是因為在這耽擱,可就不值當了。
差不多同一時間,皇宮裡氣氛凝重。
養心殿裡還是十分陰冷,連穿著厚衣的宮女都顫著身子。
或許不止是因為天冷,更多是被女帝滿臉的扭曲神情嚇到發抖。
如今的魏靜,臉色看起來和死人一般。
她在侍女的攙扶下坐起,不知為何心中發慌。
明明讓人做足了準備,隻等他們入宮,再名正言順地圍剿,為何她感到如此不安。
好像忽略了什麼……
然而她吃了太多丹藥,大腦不太夠用。
眼下隻得安撫自己慌張的心,眯著眼看向外邊。
門口有一群身披盔甲的侍衛守著,脊背挺得筆直,手中的武器冰冷不知沾了多少血。
這些是女帝的近身侍衛,這些年她肆無忌憚正是因為有他們在。
但為何她如今還是很慌……
慢慢的,她聽到了吵鬨的聲音。
很快就有人來報——“幾位殿下帶兵到宮門了!”
魏靜死死地抓著床帳,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宮門的方向,“意圖謀逆,當殺之!”
“傳朕口諭,一個不留。”
很快,宮中的信號發出,禁衛軍也行動起來。
深夜燈火不明,幾方勢力混戰,一時間隻有刀劍碰撞的聲音。
聽橋悠哉地抿了口茶,眉間一片淡然,裴識卿坐在她對麵,兩人下著棋。
偶爾她會看向窗外。
動蕩數月,終於在今夜要塵埃落定了。
她落下一子,輸贏已定。
裴識卿放下棋子,失笑道:“是我輸了,從前不知,殿下棋藝竟如此高超。”
她先前還故意讓他教她。
聽橋朝他勾了勾手,“以後我來教你啊。”
這個棋她是和木祈阿爹學的,後來這些年為了靜心忍耐,便下了很多年的棋,漸漸的,再無敵手。
裴識卿微笑著看她,隻道:“好。”
她又抿了口茶,“他們也差不多打進來了,如今怕是損傷大半了吧,女帝的死士也該出來了……”
也正如她所料,在魏恒他們四方勢力相鬥之時,來了一隊黑甲兵,出手狠辣,本就損傷慘重的四方勢力再度被消耗。
眼下也無法再藏,魏恒又召來了另外一支軍隊,這是城外的駐軍,他這些年滲透招攬到的人。
被嚴密保護的魏雨望了一眼,思索過後便猜到了這些兵是哪來的,心中冷哼一聲,幸好她早有準備,於是讓人點燃了信號煙。
很快,又有一隊人馬趕來,這些人皆是身披盔甲,裝備精良,一看就是親兵。
魏明啐了一口,趕緊出聲讓兵士們殺出一條路,他要先一步到達女帝那邊。
隻要讓女帝傳位,他就能召集更多人馬對付他們。
巧的是魏寧也是這麼想的,國師說的,隻要她能出現,女帝就會傳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