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像是在等著丈夫孩子回家的妻子,一進門就給予溫馨的關懷。
這依舊是從未有過的情景。
男人墨色的瞳孔,微微收縮著。
此時的江念,算不上多麼精致。
她的臉上帶著黑漆漆的煤灰,手上拿著鍋鏟,身上的圍裙係帶歪了,整個人有些滑稽。
但是落在秦三野眼中,這卻是最美麗的一麵。
是他的妻子。
她不再是任性的笨蛋女人,變得無比的鮮活動人。
秦三野深邃的眸光,不知不覺掃視著江念上上下下,目光最後落在江念光裸的脖頸,以及平齊的發絲上。
他疑惑,“你的頭發……”
江念的長發不見了。
說到這個,還是原主的鍋。
原主愛花錢,也愛漂亮,因為城裡的女人都燙卷發,她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個理發師,花高價也給自己搗騰了一頭卷發。
就江念的漂亮臉蛋兒,沒有扛不住的發型。
一頭卷發之下,風情萬種,更顯嫵媚。
江念的風情,跟整個家屬院的素雅簡樸形成鮮明對比。
她決心融入這個世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剪刀剪斷了三千煩惱絲。
從風情的波浪卷,一下子變成了乾淨利落的齊耳短發。
短發的發尾有些輕輕的外翹。
輕盈,美麗。
江念知道長頭發是可以賣錢的,剪下來的長發她沒扔,用一根鬆緊帶綁起來,等著拿去賣。
她發質好,發量又多,頭發肯定能值不少錢。
秦三野現在看到的,就是她一頭俏麗短發的模樣。
看著江念耳邊外翻翹起的發尾,讓人指尖癢癢的,想要伸手摸一摸。
隻不過——
“啊——”
江念驚慌失措的叫了一聲,飛快的一轉身,輕盈短發飛揚的劃過空氣。
她急急忙忙地又回到了屋內。
秦三野抱著小閨女,小安寶嘴裡喊著媽媽,父女兩人齊刷刷看著江念,一樣深黑的眼睛裡有著相似的疑惑。
他媳婦兒她媽媽好像變了。
父女倆回到家中,不約而同的吸了吸鼻子。
周遭的空氣中,飄蕩著複雜的氣味。
不僅僅是燒焦的硝煙味,還混雜著一股食物的香味。
廚房裡,時不時傳出來鍋鏟碰撞的聲音。
江念正在裡麵忙的熱火朝天。
秦三野將小閨女放到餐車上,起身走向廚房,不放心的要去看一眼。
江念正好端著冒著熱氣的一個大碗走了出來。
“讓讓讓,嘶——好燙——快讓讓——”
她急衝衝的對著秦三野喊道。
秦三野馬上側身。
江念順利走到餐桌前,將手裡的大碗放下。
細白的指尖被燙得通紅通紅。
她立馬用手指摸了摸耳垂,來回搓了搓,短短的發絲晃動的更加厲害。
江念端出來的,是一大碗陽春麵。
她看著咋咋呼呼,手忙腳亂,但是做的陽春麵卻是色香味俱全。
根根分明的細麵條,淡淡醬油色的湯汁,湯汁上漂浮著翠綠的蔥花,白色的荷包蛋。age"source="user"gsrc=""igidtt=
在初春微涼的晚上,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不僅能填飽肚子,還能暖胃,是在合適不過的。
秦三野看了一眼那一碗陽春麵,胃部躁動,喉結吞咽。
江念還要往廚房走。
“裡麵還有麵,我再去端出來。”
“我去端。”
秦三野的動作更快,一轉身已經走進了廚房。
等他再出來,手上端著一個更大的碗,裝著更多的麵,荷包蛋是兩個。
依舊是嫋嫋白煙熱氣。
秦三野就跟不怕燙一樣,端著大碗的時候,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穩穩地放到桌子上。
江念都看傻眼了。
這個男人是不知道燙嗎?
她下意識的往秦三野手掌上看。
看到男人的手掌又大又寬,手指很長,關節微微突出,手掌上有常年訓練磨出來的老繭。
這一雙手,看著讓人很有安全感。
也是這一雙手,曾經穩穩地將她抱起來過。
江念又像是被燙了一下,耳根子熱熱的,急急忙忙轉過眼,不敢再看向秦三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