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衛東跟宋瑩瑩是在三個月前打報告結婚的。
但是那時,趙衛東因為對敵作戰中了嚴重槍傷,還在部隊的野戰醫院病房裡休養。
兩人實際上並未見麵。
再後來,他突然接到了調動命令,要從最北方到最南方。
光是部隊裡交接的事情,就讓趙衛東忙不過來,更彆說期間還處理了他親姐姐的喪事,以及收拾家裡的一堆爛攤子。
等忙完了這些。
他調任西南的報到時間臨近,立馬帶著媳婦兒孩子坐上南下的列車。
他們甚至沒買到車票,坐的是部隊的運輸車。
火車上連座位都沒有,隻能是席地而坐。
在火車站,趙衛東真正意義上見到了已經跟他結婚的新婚妻子——宋瑩瑩。
他先前看到過宋瑩瑩的一寸照片,也知道宋瑩瑩書香門第的出身,有心理準備那會是一個跟他迥然不同的女人。
卻從未想過,一個女人竟然可以這麼白,這麼脆弱。
列車急駛而過的強風,好像能把她給吹走。
他隻是說話大聲一點,都有可能嚇到她。
這一路南下,來到西南軍區,他們夫妻兩人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說的還是吃不吃飯,上不上廁所的問題。
宋瑩瑩總是一個人躲在距離他最遠的位置,看著清清冷冷的,實際上是一隻戰戰兢兢的小兔子。
而他是猛獸。
小兔子看一眼猛獸,都會嚇得瑟瑟發抖。
趙衛東從一開始就知道宋瑩瑩不是自願嫁給她的。
這麼一個漂亮又讀過書的女學生,怎麼可能願意嫁給他這麼一個目不識丁的糙漢子。
所謂兩人的娃娃親,也不過是一些陰差陽錯的往事,根本不值一提。
趙衛東心裡明白,也不想強求。
畢竟他已經有了小北,有沒有孩子無所謂。
他是男人,本就應該多讓這一點女人,更何況是自家媳婦兒。
隻要現在兩人在一個屋簷下,平平安安,湊合著把日子過好就行了。
趙衛東盯著宋瑩瑩蜷縮的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關燈。
他連衣服都沒脫,直接上床睡覺。
男人體型高大,滿身是硬邦邦的肌肉,身體的重量改變了床鋪的重心。
一瞬間。
本就渾身緊張、睡得輕的宋瑩瑩,頓時被驚醒。
她驚恐的一個轉身。
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宋瑩瑩朝著剛剛躺下的魁梧男人,用力地——踢了他一腳。
緊接著。
是咚的一聲!
一米八幾的東北糙漢子,就這麼摔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沉重悶響。
這樣的情況,是誰也沒想到的。
他們更沒想到,聲音還吵醒了隔壁鄰居。
宋瑩瑩隻覺得她一眨眼,身旁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摔在了床邊的地麵上。
趙衛東也沒明白過來,他這麼一個大男人,宋瑩瑩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是怎麼把他踢下床的。
到底是宋瑩瑩爆發出了吃奶的力氣?
還是趙衛東實在是太不設防,猛獸也有被兔子反撲的時候?
具體的原因沒有人知道。
隻是這個結果……
讓氣氛瞬間尷尬。
宋瑩瑩緊張的抓著手裡的被子,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微微顫栗發抖,勉強維持麵上的冷靜。
他們是打了報告領結婚證的夫妻,這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的同床而眠。
她卻把男人踢下了床?!
肯定是狠狠傷了男人的麵子。
如果趙衛東動粗,他一隻手臂,就能把她製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