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和江麥苗姐妹談心了很長時間,廚房裡剩下的爛攤子最後是秦三野收拾的。
江念不隻給了之前的禮物,她還另外拿了一些雲南白藥出來給江麥苗,如果江麥苗打架受傷了,就讓她自己上藥,千萬不要不舍得用,也不要強忍著,身體最重要。
隨著天色越來越晚,江忍冬和江麥苗還要去村公社那邊睡覺,走夜路不安全,秦三野打著手電筒護送他們過去。
他們三人離開時,江忍冬和江麥苗一步三回頭,頻頻看向江念,那叫一個舍不得。
等到距離遠了,連影子都瞧不見了,才轉回頭去。
江念送完了人轉身回屋,一下就對上何麗梅的慈愛目光,輕輕地喊著“念念”。
江念已經跟江忍冬和江麥苗單獨開過“小窗”私聊過了,也是應該跟江家父母好好聊一聊。
江振山和何麗梅心裡藏著最多的話,想要跟她私下訴說。
江念心領神會,“媽,我們進屋坐下來慢慢說。”
簡陋的小屋內,因為沒有通電,隻在桌子擺放了一盞煤油燈,淡黃色的燈光昏黃搖曳,照映出屋內兩位上了年紀的老人。
江振山跟每個中式家庭裡都會有的父親一樣,沉默的坐在一旁,壓抑著心裡的焦急,等著這場談話的開始。
因為他早年當兵的經曆,還能看出來年輕時候魁梧英氣的影子,也能看出來他一貫的軍人習慣。
但是此時在這個屋子裡,江振山隻是一個父親,一個外公。
他的眼神裡隻剩下溫和慈愛,時不時落在江念的身上,亦或者是小安寶身上。
小安寶因為這一天的奔波,早就累得睡著了,被何麗梅照顧著放在床上,蓋著被子,時不時伸手拍一拍她的胸口。
何麗梅坐在床邊,拉著江念一同坐下。
談話就在這樣的氛圍中開始。
何麗梅顧忌著睡著的小安寶,輕聲問,“念念,這兩年你過得好嗎?他對你好嗎?”
江念雙眼認真注視著何麗梅,發自內心的誠懇回答,“很好。媽,你不用擔心我,我在大院裡的日子過得很好,鄰居嫂子們對我也很好,阿野對我更是沒話說。”
秦三野一直都是最稱職的丈夫,無論是對原主,還是對江念都是如此。
這些點點滴滴,其實可以從江念身上的滋潤模樣看出來,也能從江念和秦三野相處的和諧融洽看出來,但是何麗梅和江振山夫妻依舊想聽江念親口說。
看出來和親眼聽到有著完全不同的意義。
“那就好……過得好就好……念念,爸媽對你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何麗梅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是臉上的凝重神情還未消散。
她拉著江念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念念,希望你不要怨爸媽,在兩年前你鬨出了那樣的事情,我們家裡也出事了,爸媽實在是不想你跟著來這種地方吃苦,才逼得你嫁給了三野。我們知道你是被迫的,也知道他並不是你喜歡的對象……“
“媽。”江念出聲打斷何麗梅的解釋,因為她不需要,也不想讓何麗梅陷入在愧疚中,“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用再說了。我現在喜歡的人就是阿野。”
聞言,何麗梅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就連江振山的眼神都震了震。
身為父母一直都是了解江念的,他們的女兒有朝一日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感情是一切婚姻的基石,如今江念跟秦三野之間有了感情,未來的路自然不必他們再擔心了。
“爸,媽,兩年前是我太任性,也太不成熟了。經過這兩年的時間,我已經成長了很多,知道你們當時做的決定都是為了我。我感激你們都來不及,從來就沒記恨過你們。現在我和秦三野過得很好,有安安,馬上又要有第二個孩子了,未來一定隻會更好。所以請你們也放心,不要再想過去的事情了。我們不回頭,都往前看。”
何麗梅聽著江念的這一番話,臉上不知不覺浮現欣慰,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江念嬌嫩的臉龐。
“好,聽念念的,我們都不回頭,往前看。”
江振山在一旁沉默許久,沉沉出聲問了最擔憂的一個問題。
“女婿他真的不介意安安臉上的胎記?”
“爸,阿野是你替我挑的男人,你應該最了解他的性格。他說一不二,從來不說假話。他說了不在乎,就是不在乎。平常時候,他比我還疼安安呢。”
江念再一次的解釋,讓江振山和何麗梅徹底的安心了。
何麗梅連連感歎,“這就好,這就好……安安有你和三野護著,會平平安安長大的。”
之後。
何麗梅又問了一些江念生活瑣事上的細節,比如大院裡的屋子有多大,日常吃些什麼,家裡誰做飯啊……
當江念說到有時是秦三野做飯,有時是江念自己做飯,何麗梅驚訝的反問。
“念念,你現在都學會做飯了?”
“媽,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就做飯給你和爸吃,我的手藝不差的。”
何麗梅連連點頭,笑得合不攏嘴巴。
談話間,何麗梅和江振山時不時交換一個眼神,江振山示意讓何麗梅開口,但是何麗梅陷入糾結猶豫中,有些遲疑,又找不到恰當開口的機會。
最後還是被江念看出來。
江念直接問,“媽,你有什麼為難的話要跟我說嗎?”
“念念……”何麗梅最終猶豫的開口道,“我和你爸爸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母女之間,用上“拜托”這兩個字,就像是江麥苗之前說“求”一樣。
江念正色了起來,等著何麗梅接下來的話。
何麗梅緩聲說道,“念念,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想讓忍冬去當兵,他明年就十八歲了,不能讓他一輩子留在這裡。隻是我們現在這樣的情況,這件事情不太容易,你能跟三野去說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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