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排的幾位老臣不約而同後退半步,又硬生生止住。
“朕看你是監國幾日,就忘了誰才是這天下之主,你這個慶王……真是一點不喜慶,你當太子哪有太子之象?全國百姓都跟著你倒了大黴!”
靈啟說得十分刻薄,仿佛把這水災責任全怪罪到太子頭上!
“兒臣知罪,父皇息怒!”
太子急忙跪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此刻他也是又害怕又委屈。
幾個向來親近太子的年輕官員下意識想要出列,卻被身旁同僚死死拽住衣袖。
站在文官隊列末尾的六品給事中張煥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在老上司警告的眼神中閉上了。
靈啟盯著跪伏在地的太子,眼中寒意森然:
“既然太子如此體恤民情,那朕便成全你——即日起,你親自前往江淮,督辦賑災事宜,若有一粒糧食被貪墨,朕唯你是問!”
就在靈榮剛要開口領旨時,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渾身濕透的驛丞跪倒在殿門外,聲音顫抖:
“啟稟陛下,八百裡加急!江淮三州堤壩全潰……”
“什麼?!朕得八百裡長堤崩了?”
靈啟瞳孔驟縮,這可是花了一千萬兩修建的,說崩就崩,簡直此有此理。
工部尚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瞬間滲出冷汗:
“陛下息怒!”
“好,很好!”
靈啟怒極反笑,聲音卻冷得可怕:
“朕記得,去年工部上報,江淮堤壩剛剛加固完畢,可保十年無恙?”
工部尚書伏地顫抖:
“陛下明鑒,此次暴雨百年難遇......”
“百年難遇?”
靈啟一腳踹翻龍案,驚得滿朝文武齊刷刷跪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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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朕倒要看看,是老天爺的雨厲害,還是朕的刀厲害!”
他猛地轉身,龍袍在空氣中甩出淩厲的弧度:
“傳旨!江淮百裡防洪堤負責官員,工部水部司郎中鄭懷遠,即刻抄家問斬!其餘相關官員,全部發配嶺南徭役十年!”
這道旨意如同一道驚雷劈在朝堂之上。
幾位與工部有舊的官員麵色慘白,戶部右侍郎更是直接癱軟在地。
打算趁機拉攏工部的太子靈榮猛地抬頭:
“父皇!此事尚未查證......”
“住口!”
靈啟暴喝一聲,額角青筋暴起:
“這就是你監國期間出的好事!現在立刻給朕滾去江淮,若再敢多言半句,朕連你一並治罪!”
整個金鑾殿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司禮監太監顫抖著記錄聖旨,毛筆在紙上劃出歪斜的墨跡。
靈榮緩緩叩首,再抬頭時,眼中已是一片決然:
“兒臣......領旨。”
當太子退出大殿時,隱約聽見身後傳來帝王冰冷的聲音:
“廢物,就你當太子……還不如靈然!”
殿外暴雨如注,靈榮站在丹墀之上,望著灰暗的天空,他心中無比悲涼!
他這個太子當得好累,他終於體會到靈然的感受了,他大步向殿外走去,他要崛起就得妥善處理江淮的百萬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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