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味也已經早早的到了清水鎮，還給李家姐弟帶了兩斤五花肉，那當然是要在這裡過年節的。
“呀，忘記買對聯了！”李可兒猛地一拍手，十分懊惱地道：“我怎麼會把這件事兒給忘了？”
“這不是有個先生嗎？”秦無幽笑道。
李家姐弟齊齊看向餘味，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道：“那就隻能麻煩餘先生了。”
餘味當然是不會拒絕的，他也不愧是儒山，不用思考，就這麼提筆一寫，一副對聯便產生了：
上聯：李府迎春千祥聚
下聯：桃符煥彩萬象新
橫批：玉堂春滿
秦無幽點頭稱讚，倒是有了興致，不禁也對了一幅：
上聯：李門納福春光好
下聯：蘭室生輝歲華新
橫批：書香盈門
這兩幅對聯當然是上乘的，李笑看呆了眼睛，喃喃自語：“我什麼時候才能寫出這麼好的對聯呀！”
李可兒握著菜刀站在台前，刀刃懸在案板上方三寸，遲遲不肯落下。
原是案板上的那條紅色鯉魚還在跳動著，那魚尾每掙動一次，李可兒握刀的手便跟著顫一顫。
這倒是讓秦無幽覺得有些有趣，便打趣道：“可兒姑娘若是不忍心，不如將它重新放回清水河，說不得明年它帶著一群徒子徒孫過來給你拜年。”
“倒也不是不忍心，隻是想著清蒸該從哪兒剖才好看。”李可兒撓了撓頭，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般模樣有些滑稽。
秦無幽忽然握住她執刀的手背往下一壓，刀刃堪堪停在魚鰓半毫處：“這般力道，是打算把魚膾雕成牡丹？”
“嗯……”李可兒微微側目，正好看到青年的那雙星目，就連鼻息似乎也可感可聞。
隨即她俏臉微紅，掙開秦無幽的手，刀尖在魚腹上虛劃：“《食譜》裡說魚膾要薄如蟬翼……”
“那得先敲暈它。”秦無幽兩指鉗住魚尾往案板一摜，魚身驟然繃直。
“看見鰓後月牙紋了麼？順著這弧線……”話音未落，銀光已剖開珍珠白的魚腹，露出半截晶瑩的魚骨。
正午時分，陽光打在未消的積雪上，折射出五彩光華。
清水鎮開始歡騰起來，對於普通人而言，年節這一天一定是要喜笑顏開、是要鬨騰一些的。
秦無幽坐在門檻，看著孩童三兩成群的在麵前跑過，竟然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若是這世界沒有冥夜，沒有一切的不美好，他倒是更願意帶著雪兒尋一處這樣的桃源隱世定居下來。
屆時再讓雪兒給他生一堆兒女，那也該有現在這般鬨騰和歡樂。
秦無幽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現實往往不遂人願，就連遐想也要被無情打斷。
原本萬裡無雲的天穹在頃刻間變得黑沉，西北角傳來瓦片碎裂聲，著血腥味的黑影砸穿學堂屋頂，驚得爆竹聲都斷了半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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