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聖山
天機子與楊聖並坐雲台，九重雲闕間玉虛天階次第顯化，紫氣東來凝作聖人法座。
二位聖人垂目俯瞰塵寰，眸光過處雲海沉浮，階下青年縱是昂首瞻聖，所見不過玄天袍角翻湧的萬丈霞光。
“敗局已定，且是徹骨之敗。”楊聖話音挾著九霄雷音貫入宋清明顱腔，震得他瞳孔驟然收縮如針。
宋清明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
“兩位尊老恕罪，那王霄實在太強了，縱使我與蘇南山等人聯手，也不是其一合之敵。”宋清明重重叩首。
“非敵強，乃爾弱。”天機子話音未落，右手自混沌雲氣中探出，五指如天柱傾覆按上青年天靈。
宋清明喉間發出幼獸瀕死的嗚咽，七竅同時沁出金血，骨骼在聖威下發出細密爆響。
“賜你三十載造化，竟然練出這攤爛泥。本聖給過你機會，既然你無能，本聖便隻能換一個人了。”
“不！不！尊老饒命啊！啊！啊……”宋清明的求饒聲尚未落地，慘叫聲便先一步將其掩蓋。
他的全身閃耀著幽光，靈魂深處似乎有某個存在，正在覺醒！
“早該如此。”這是一道非男非女卻又似男似女的怪異聲音。
‘宋清明’從血泊中支起身子，抬首時眼瞳裂成兩片碎金裂石的鋒芒……不，那根本不是人類應有的眸子，而是洪荒凶獸般的幽綠豎瞳。
“奪舍?！”楊聖站起身子。
“你再仔細瞧瞧。”天機子道
“一體雙魂，陰陽同爐！”楊聖瞳孔放縮，看向天機子，驚異道：“原來這就是你所說的底牌。也難怪你要取九千元陰，九千元陽。”
“將兩個魂靈合二為一，這可不是普通的一加一這麼簡單。”天機子滿意的打量著宋清明，在他看來，這就是一件完美的成就品。
“但本聖並不認為他有必勝玄武殿主的把握。”楊聖道。
“如果，達到第一劫呢?”
話音方落，穹頂雲渦驟然睜開雷霆豎目，九天雷劫已在蓄勢。
“那他的戰力，足以入準聖榜……前十之列！”
另一邊。
“哦?”棋聖饒有興致地盯著棋盤。
天地盤上，一黑一白兩顆棋子竟然開始重疊在一起。
“竟然真的成功了。”棋聖轉而看向九霄之上雷霆湧動的地方，目光深邃：“九千元陰、九千元陽，一萬八千條性命。真是夠殘忍的。說到底，聖，終究隻是代表著一個境界，而非聖賢。”
“老大聖人出關在即，天機子，你又該如何向他交代呢？”
……
臨淵城，西江月。
“事，就是這麼個事。”
七戒將事情的全部過程說了一遍。
“嗯。”秦無幽的目光從七戒的身上移至青兒身上，道：“既然連七戒兄的天眼通都無法窺見妖異，那青兒姑娘當然不是妖，便不必如此大張旗鼓的回梵淨佛門。”
“青兒姑娘以為呢？”
“秦……秦公子所言極是。青兒但憑秦公子安排。”青兒低著頭，似乎不願意與秦無幽對視。
後者的那雙眼睛實在太可怕，似乎能窺見一切的虛妄，那不同於七戒的天眼通，而是對於人性的透視。
“青兒姑娘既然無家可歸，不如暫住西江月。”秦無幽道：“正好，七戒兄的屋宿旁邊還空出來一間房子。”
“好……”青兒弱弱地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