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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兒鳳眸微眯,冕旒未戴卻自成威儀,這般君王氣質與當初那位清水鎮的純真小姑娘截然不同。
“相位……”餘味看著李可兒,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麼,久久未作答複。
“典慶已死,他們兄妹二人在這朝堂之上少有親信,你不是說,挺喜歡李笑這位學生的嗎?”一旁,秦無幽插話道。
他能看出來,餘味是動了心思的,像他這樣誌存高遠的儒山弟子,即便是沒有了修為,也不甘心做一介凡夫俗子。
至於餘味的顧慮,秦無幽倒也清楚,他補充道:“幾日相處下來,可兒姑娘和李笑的為人你也應該了然於心,他們斷然不會是過河拆橋之輩。”
這話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說出來,當然不是隻給餘味聽的。
見秦無幽幫忙勸說,李可兒加快攻勢,道:“餘先生大可放心,孤以山河為證,日月可鑒,斷不會使王朝功臣蹈飛鳥儘良弓藏之覆轍,清水鎮同舟共濟之情,孤銘記在心!”
“餘先生身懷乾坤,何不一展宏圖之誌?孤,以三拜九叩之禮,請先生任相。”
說罷,未等餘味回過神來,李可兒便已經放下君王身份,鄭重三拜。
“王上,何至於此?王上恩重,托付我以大任,餘某若是百般推辭,倒是對不起這往日情分。”餘味趕忙雙手扶起李可兒,單膝跪地,沉聲道:“臣,領旨!”
“哈哈哈,孤得餘相相助,何懼山河不固,何愁青木不興……”
“既如此,餘相好生歇息,待玉體康泰之日,孤再來與餘相談國事。阿笑,你代孤侍奉湯藥。”又閒聊了一會兒,李可兒叮囑道,寥寥數語既顯君王威儀,又蘊故舊溫情。
殿外,秦無幽與李可兒同時駐足。
“短短幾日時間,你的氣質與之前相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秦無幽開口道。
李可兒美睫微動,又露出了之前那樣熟悉的微笑,道:“那秦大哥是更喜歡以前的可兒,還是更喜歡現在的可兒?”
“都喜歡。”秦無幽也露出了微笑,道:“如今你身居王位,這般君王威嚴必不可少,但秦大哥更希望你像在清水鎮那樣多笑笑。”
“哈哈哈,秦大哥,可兒一直都沒變,至少在秦大哥麵前一直都沒變。”李可兒蕩開顏笑,全然沒有之前那般君王威儀。
頓了頓,李可兒又迅速轉換話題,道:“秦大哥,我已經按照你的安排,在北境布下諸多眼線,四十萬大軍也已整裝待發,隻待秦大哥一聲令下。”
“好!”秦無幽點頭。
李可兒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扭捏了片刻,但在最終也隻是說道:“最近操勞國事,今日倒覺得有些乏了,可兒就先去歇息了。”
秦無幽看著李可兒離去的背影,眼底泛起波瀾,李可兒並沒有問他駐足清水鎮兩月是否真的隻是為了一句陪她過年節的承諾。
而秦無幽也沒有去問李可兒在救他之時,是否看見了他腰間的那塊玄武令牌。
這樣的兩個問題,或者說是多個問題永遠都不會有答案,也永遠都不會問出口。
……
近幾天來,七聖山巔爆發的聖戰震顫了整個南華州,四象道宗與大周聖朝在五日前正式對七聖山動手。
金龍法相硬生生撕開了七聖山的護山大陣,羅天大陣在頃刻間收束。
人們一開始真的不願意相信這三座聖級道統會真正的開戰,即便此前三百萬聖朝大軍團團圍住了七聖山。
但直到五日前那道聖旨高懸天穹,直到三日前天生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