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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無幽踏著光暗交織的無形階梯,一步步走向天之秘境的核心。
腳下,是流淌變幻的法則河流;頭頂,是懸浮堆疊的萬法宮闕。
越是靠近那顆不斷生滅變幻的混沌光團,空氣中彌漫的“天道”氣息便越是浩瀚、純粹,也越是冰冷無情。
他紫府深處,混沌青蓮的震顫愈發劇烈,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幼苗,對那至高本源充滿了本能的渴望。
蓮台九竅開合,貪婪地汲取著周圍逸散的天道法則碎片。
蓮瓣之上,那些源自大地本源的暗金脈絡旁,開始悄然衍生出絲絲縷縷、難以辨識卻玄奧無比的、代表更高維法則的銀色光痕。
距離那混沌光團尚有百丈之遙,秦無幽停下了腳步。
並非力竭,而是前方虛空中彌漫的法則濃度與層級,已非肉身所能輕易承受。
他盤膝坐下,寒霜劍橫置於膝前,心神沉入紫府,全力溝通、引導著混沌青蓮,準備以青蓮為媒介,嘗試接觸、吸納這天道核心的本源之力。
就在他心神與青蓮徹底交融,一縷精純的混沌意念如同觸須般,小心翼翼探向那不斷生滅的混沌光團的瞬間!
轟!
這並非是一生多麼大的轟擊之聲,而是意識的徹底沉淪!
秦無幽隻覺自己的五感、神識、乃至對自身存在的感知,都在刹那間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偉力強行剝離!
仿佛墜入了一片絕對的、沒有任何概念、沒有時間、沒有空間、甚至連“虛無”本身都不存在的……混沌之淵!
沒有光,沒有暗,沒有聲音,沒有觸感。意識如同一粒微塵,漂浮在無始無終的混沌之中。
絕對的寂靜,帶來的是比任何酷刑都更令人瘋狂的永恒孤寂感。
就在這絕對的混沌與孤寂幾乎要將他的意識徹底磨滅、同化之時。
一點微光,毫無征兆地在前方“亮”起。那光芒極其微弱,卻蘊含著一種穿透一切混沌、定義“存在”的偉力。
光芒之中,一道身影緩緩凝聚。
那是一位須發皆白、麵容慈和的老者。他身著最簡單的素色布袍,身形有些佝僂,臉上布滿歲月刻下的深深溝壑。
唯有那雙眼睛,深邃得如同蘊藏了億萬星辰生滅的宇宙,平靜、智慧,又帶著一種洞悉萬古的了然。
老者看著秦無幽意識所化的那點微光,臉上緩緩綻放出一個無比敬重、甚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跨越了無儘漫長的等待,終於迎來了期盼的曙光。
“終於……等到您了。”
老者的聲音直接在秦無幽的意識深處響起,溫和、蒼老,卻帶著一種撫平一切躁動的奇異力量,如同春風化開堅冰。
秦無幽的意識劇烈波動,震驚無以複加!在這絕對的混沌虛無中,竟有人存在?還認識他?等他?!
“您……是誰?”秦無幽的意識艱難地傳遞出疑問。
老者含笑,並未直接回答身份,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秦無幽的意識微光,落在了其紫府深處那株震顫的混沌青蓮之上,眼神中充滿了讚歎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