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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時間長河(下)(1 / 2)

……

那古道虛影,與時間長河平行,卻又似乎淩駕於其上!它散發著蒼茫、悲壯、仿佛承載了萬古神魔之戰的氣息!

古道之上,有斷裂的神兵,有染血的戰旗,有破碎的巨大骸骨……散發著令時間長河都為之避讓的恐怖威壓!

神古戰場!

秦無幽心神劇震!

這道烙印映照出的,赫然是往生境中那道身影提及的……神古戰場!

而就在這驚鴻一瞥的瞬間,在那神古戰場虛影與時間長河交彙的某個極其遙遠、極其模糊的“節點”附近……

秦無幽的“目光”,仿佛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牽引,猛地穿透了層層時空迷霧,鎖定了一個極其微小、幾乎不可察覺的“點”!

那“點”中,並非空無一物!

他看到了一抹……被冰封的倩影!

那身影無比模糊,被層層疊疊、散發著絕對冰寒與無情道韻的玄冰重重封鎖。

但那驚鴻一瞥的輪廓,那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悸動……

“雪兒?!”秦無幽的心神在識海中失聲呐喊!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與狂喜瞬間攫住了他!

然而,這感應僅僅持續了萬分之一刹那!

噗!

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虛無的“河岸”,秦無幽的氣息瞬間萎靡,身體劇烈搖晃,仿佛隨時會被時間長河的偉力碾碎。

強行窺探神古戰場與雪兒被冰封的時間節點,引動了超越他當前境界承受極限的恐怖反噬,識海如遭重錘,神魂似要撕裂!

“凝神!”

天元子低沉的聲音,瞬間在秦無幽混亂的識海中炸響!

一股浩瀚、溫和卻又帶著時間撫慰力量的氣息從天元子身上湧出,將秦無幽籠罩,隔絕了大部分時間長河投影的侵蝕波動。

同時,一股精純的真元攜同著時間之力如同涓涓細流,小心翼翼地探入秦無幽體內,試圖撫平他狂暴的氣血和受損的經脈。

“固守本源!摒棄雜念!時間反噬,唯有時光可撫平!”天元子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秦無幽緊咬牙關,雙眼緊閉,強行壓下識海中那因雪兒驚鴻一瞥而掀起的滔天巨浪和撕裂般的劇痛。

秦無幽深知此刻任何情緒波動都是致命的。他收斂心神,將全部意誌沉入體內,引導著天元子注入的那股溫和的時間之力,艱難地修複著自身的創傷。

那股力量流淌過之處,狂暴翻騰的氣血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撫平,紊亂的靈力逐漸歸於有序,受損的經脈在一種奇異的“逆流”感中被緩緩修複。

並非加速愈合,而是仿佛將受傷的狀態“回溯”到未受傷之前!

這便是時間法則在療愈上的玄妙應用!非生之力,非造化之功,而是對“狀態”的調整與“回歸”!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萬年。秦無幽慘白的臉色終於恢複了一絲血色,翻湧的氣血被強行鎮壓,識海的劇痛也減弱到可以忍受的程度。

他緩緩睜開眼,眼中血絲未退,卻已恢複了一片深沉的平靜,隻是那平靜之下,是更加冰冷的火焰在燃燒。

“多謝仙主。”秦無幽聲音沙啞。

天元子收回手掌,目光凝重地看著他,問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竟引動如此劇烈的反噬?那絕非時間長河本身的力量!”

秦無幽沉默片刻,最終隻是緩緩搖頭,道“一些……不該現在看到的碎片。”

關於神古戰場和雪兒,他無法言說,也不能言說。

天元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能引動時間長河如此反應的存在。

他隻是沉聲道:“時間之道,玄奧莫測,強行窺探禁忌,隻會招致毀滅。切記,敬畏是領悟它的前提。”

秦無幽微微頷首,目光再次投向那奔流不息、光怪陸離的時間長河投影。

雪兒被冰封的驚鴻一瞥,如同一根刺,深深紮在他的心底。

但同時,也讓他對時間法則的渴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唯有掌握時間,才能洞悉過去,才能……改變未來!

他不再急於求成,不再試圖去“抓住”或“看清”什麼。他回憶著天元子的話。

“欲領悟時間,先忘卻時間。欲掌控時間,先放下掌控之心。以心印道,以神合流。”

他緩緩閉上了雙眼。

這一次,他徹底放開了心神防禦,任由時間長河那宏大、古老、蘊含著無儘信息與韻律的波動衝刷著自己的神魂。

不再抗拒,不再篩選,如同將自己化作時間長河中一粒隨波逐流的微塵。

起初,是難以想象的混亂與龐雜。

億萬萬生靈的悲歡離合、星辰的生滅輪回、文明的興衰起伏……無數光陰碎片攜帶的龐雜信息如同狂暴的海嘯,瘋狂衝擊著他的意識,幾乎要將他的自我徹底淹沒、同化!

劇痛再次襲來,比剛才的反噬更加綿長,是靈魂層麵的撕裂感!

但秦無幽緊守神識最後一點清明,輪回法則的核心印記在眉心灼灼生輝,散發出包容一切生滅輪轉的獨特道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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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秦無幽丹田之中的那株青蓮搖曳綻放,文聖天書和禮聖天書散發出無比璀璨的金光,固守著他的神魂和肉身。

秦無不再試圖去“理解”每一個時間碎片,而是努力去感受那貫穿所有碎片、支撐起整個時間長河奔流的……韻律!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宏大脈動。

它恒定、深沉、仿佛亙古不變,是宇宙運轉的底層節拍。

它存在於星辰誕生的光芒中,存在於文明毀滅的塵埃裡,存在於凡人短暫一生的呼吸間,也存在於仙聖漫長的閉關歲月裡。

秦無幽的神魂波動,開始嘗試著去模仿,去貼近這種宏大而恒定的脈動。

模仿,而非掌控。

貼近,而非捕捉。

如同溪流試圖融入大海的潮汐。

一次,失敗。

神魂被混亂的碎片衝擊得劇烈震蕩。

兩次,失敗。

意識在龐雜的信息中差點迷失。

三次……十次……百次……

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

或者說在時間之中,時間本身就不存在意義。

秦無幽如同一個蹣跚學步的稚子,在時間長河的岸邊,一次次跌倒。

但又一次次憑著輪回法則、混沌青蓮的守護和內心深處那不可動搖的執念,掙紮著爬起來,繼續嘗試。

漸漸地,在無數次失敗與輪回道韻的護持下,他的神魂波動,開始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變化。

不再是完全被動地承受衝擊,而是開始產生一種極其微弱的、與那宏大脈動相呼應的……共鳴!

嗡!

當這絲共鳴第一次真正產生的瞬間!

秦無幽的“感知”驟然變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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